两人在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鸡一叫便起身赶往骑牛村。
“肖大哥,骑牛村的旱情有没有好些?”回忆起刘明还在世的前几天,好像才刚刚从那个诡异缺水的地方赶回来。洛依心想:宋平安杀妻不过是家庭伦理案子,总不会也跟青竹会有关吧?
“越来越严重了。”肖云边皱着眉头加快了马速:“十几口井滴水未出,连渠道河道也开始干枯。昨天我才拿到报文,说是一场骤雨下来,不知为何又是顷刻全部干涸。就好像地面以下有个嗜水如命的怪物,也不知是天灾*还是妖法玄奇。
五六十户人家不得已已经开始着手搬迁。要生活一辈子的人们远离家园…实在是惨事一桩。”
“唉,”洛依向来听不得这样的事,会让她心情不好很长时间:“也不知方南逸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好好的查茶庄案突然跑骑牛村干什么?总不会是要大家引水渡源人手不够吧。”
“王爷做事还是有其道理的。”肖云边道:“何况,我也想早点见到他…”
洛依当然明白,肖云边心心念念着上清门的线索,还有什么比身为上清门总督的方南逸更适合打探实情的人选呢。
洛青柳从来没有告诉过洛依的亲生父母是谁,也许他是有意避而不答也许他是压根也不知道。洛依在他身边成长得快乐健康,对爹娘几乎没有印象。她想就算有一天知道爹娘也是被人杀害的,她只能从道义上去接受复仇却无法从心里上渴求和执著。
但肖云边不一样,三岁的孩子已经有模糊的记忆了,有些忘不掉的东西,只能用仇人的血来医。
踏过干涸的田渠就进入骑牛村的境地了,洛依看着焦灼的农田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干裂的黄土中偶尔冒出几棵半死不活的杂草,道边的石头上有曝晒到只剩一张皮的野兔。上一次来骑牛村的时候还是秋海棠的一位名叫流萤的姑娘从良办喜。那是去年三月份,洛依跟着爹爹还有秋海棠的花三娘过来道喜。
那时的骑牛村一派生机勃勃的盎然景色,田野肥沃,山川秀美。农家忙,泥草香。鱼塘肥美,牛羊散放。如何还是眼前这般凋敝的惨状?
如肖云边所说,大多人家都散了去。唯有些许宁死也不离开故土的老人还在祖辈的茅草屋里数着日月。洛依走进村长家,一眼看到正在榻上与老人相谈正欢的方南逸。
“喂,我们来了!”洛依跑上去很自然得拍了下他的肩膀。
肖云边站在身后,默默得咳嗽一声。洛依收回了手,心里咯噔一下。她不好意思得看看肖云边,然后乖猫一样缩到他身旁。
“一天不见,你们两个进展得倒蛮快呢。”方南逸起身摇着扇子笑道。
“你别扯些有的没的,”洛依脸一红:“到底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我看了你的锦囊觉得好奇怪啊,你怎么会知道曲琴儿的棺木是空的呢?难道她没有死——”
“死是死了,只是未必死在棺木里而已。若要真相…今晚你等着看好咯。”方南逸转过身来对李弦铮道:“去看看厨房准备好了没…”
李弦铮答应一声转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