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太对头。
我本来还在家里陪妈妈一起看超级无聊的韩国电视剧,怎么一下子一睁开眼,就跑到好像是医院病房里的这种状况了呢?
再低头看看双手——
我被吓坏了。
震惊了好一会儿,我才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以的,你可以的。你可以接受现在的状况的。
手,是小小的,孩子一样的手。
病房门口进来的护士,瞧见我醒过来了,立刻朝着门外喊了一句什么话。
我好歹也陪着涉猎各国狗血电视剧的妈妈看过几次日剧,对日剧也挺喜欢的。所以也能听得懂护士说得语言是日文。
也仅止于此。具体说得是什么,我没法清楚理解。
我从她的动作上揣测她是去喊医生了。
果不其然,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急匆匆的进来了。
他给我做了一下身体检查,随即,表情从原本的轻松变得凝重起来了。
我想,他发现了我对任何的检查项目,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接下来的几天,我因为听不懂日文,只能装傻充愣扮自闭。
拜托,原主是一点记忆都没留给我。我什么都不清楚,要不是因为发现自己浑身痛得不行,左脚还绑着石膏,我一定装不过去。
假装一个因为受到了重大刺激,所以因为刺激过大而变成心理疾病的自闭症状的小孩子,只要保持面瘫,然后不开口说话就可以了。
拜托,我真得不懂日语啊。
听不懂,当然只能不说话。
听不懂,自然也没办法给出什么好得反应来。
木着一张脸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原主的父母,来接我出院了。
母亲强颜欢笑的对我说:“这是蕾拉,你的姐姐。”
我好歹也会一点日语。妈妈爸爸兄弟姐妹之类的词汇还是能听懂的。
倒是我不太清楚的是,蕾拉在看到我的时候,态度非常的微妙。
我也想要小说主角那种,一眼就看穿对方眼中闪过什么感情.色彩的天赋技能啊。
——果然这不是现实吧。
我这不能算是没喝孟婆汤的转世投胎,最多算是——借尸还魂?
我决定一辈子都不要踏足日本的神社。
这似乎是个很困难的事情。因为日本的神社还真是那种一个镇子上就有一个的泛滥成灾的地步啊!
听不懂大部分日语,但是阿拉伯数字也会看的。
原主今年十岁。
十岁的小姑娘啊。
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我辛辛苦苦拼死累活拿命换来的房子车子票子就这么没了。
老妈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混穿到这里了,真是不知道——
我想到这里,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总得好好活着吧。
假装一个不说话不给反应的自闭症儿童大半年,出入各种医院的心理病房,拖那些循循善诱的心理医生的福,我终于有了个学习日语的机会。
大半年下来,正常的日语交流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但是为了口音这种理由,我决定还是从简单的单词开始说起。
自闭了大半年,身上的伤早几个月前就好了,总归要有个开口说话的契机吧。
很快,这个契机就来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点,我的姐姐——蕾拉,她和我都是美日混血儿。
长相漂亮,声音甜美,尤其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女——
正在青春发育期的少女,容貌漂亮,性格傲娇一点,追求者也甚众。
当然,我这个创伤过激的自闭症妹妹,却在性格有些徘徊在傲娇和莫名因为长相与周围的日本同学不同而有些自卑的蕾拉面前,得到了无上的优待。
这种优待,我们一般称之为——过渡补偿。
我要是大半年下来还搞不清楚蕾拉对我的态度叫做内疚过头了的事后补偿,我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我一个三十多的人,居然要喊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叫姐姐……这么厚脸皮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蕾拉。”
这个声音是——
我不转过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一之濑巧。
——隔壁邻居。
让女孩子飞蛾扑火一样冲过来的男人。
这货怎么可能还是男孩子?
虽然我知道日本是个性.开放的有些过头了的国家,可这种开放程度……他现在才几岁啊。
我是个……贞操观念很保守的人。
我妈妈要是知道我敢弄出来未婚先孕这种事情,一定会抽死我。
我觉得全天下父母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一定也会无比愤怒的。只要有那么一丁点父母的责任感在的话。
一之濑巧和蕾拉说了些什么话。
我的日语水平太差了,完全听不懂。
于是继续扮自闭症的面瘫。
然后,原本答应父母照顾我的蕾拉,带着一之濑巧进了家里的琴房。
即便是和一之濑巧进琴房,蕾拉也没有让我独自一人待在某处。
她紧紧拉着我的手。
我——说实话,挺感动的。
话说回来,如果蕾拉真做了什么让原主弄到让我冒名顶替借尸还魂的错事的话,她要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我没有权利代替原主说那一句“没有关系。”
于是,为了让我稍微心安一些,也让蕾拉不要将太多的内疚放在我身上,我决定无论蕾拉和一之濑巧做什么,我都要开口喊她的名字。
我没想到的,是蕾拉居然有那么出色的音域。
声音甜美,婉转。高低音之间的转换也圆润无比——这是天才!
虽然我听不懂那首日语歌唱的是什么就是了。
弹钢琴的巧,与站在一旁唱歌的蕾拉。
多么美丽的画面。
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为此感到无上的荣幸。
啊啊,能够看到这一幕,还真是荣幸之至。
如果没有来到这里,成为蕾拉的妹妹的话,我一定看不到这么文艺小清新范儿十足的画面吧。
我还是想回到原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