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帷幕拉开的时候,台上只有一张普通的椅子。
在任何的平价店里都能买到的普通款式。
但是,在没有碰触到材质之前,Reid决定保留对这椅子材质的意见。
坐在Reid左手边的Alva正心无旁骛的看着舞台。
在帷幕完全拉开的几秒钟后,一个穿着红色与黑色相互拼接的小丑服的小丑,摇摇晃晃的骑着独轮车上了舞台。
他骑着独轮车,手上还在来回丢着五个彩色的球。
这是高难度的杂技。
——Reid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之后,小丑不出所料的从独轮车上摔在了地上。
他可笑的举动引起了小孩子们细小的笑声。
这就是小丑所能够带来的乐趣。
之后,他又动作滑稽的跳了一会儿绳子,各种各样的花样绳子。
然后用腊肠气球扭了一条香肠狗……
做了种种事情的小丑,在台上待了三分多钟,之后,就被穿着深蓝色洋裙的蓝发女孩子赶下了台。
那齐耳的蓝色头发,当然不会是正常的发色,这只有可能是染发或者是……假发。
并且她脸上画着蓝色系的,夸张到只能存在于舞台上的妆容。
总而言之,这一段显然是为了之后出场的魔术师做铺垫的。
“有请……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Willian。”
夸张的介绍词,得到了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系着领结,右手上还拎着个棕色手提箱走上台来的魔术师——对着自己的女助手的吐槽。
“Alina,你再用这种落伍时代一个世纪的介绍词来做这场魔术表演的开场白的话,我就一定要辞退你。”
“亲爱的,你这句话已经说了足足三十七遍了。我想有观众已经听腻了。”
“咚咚咚。”
突然间,从箱子里面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可能是某种小型的录音笔发出来的。但是,坐在前排的Reid发誓,自己真的看向看到了箱子在动。
就好像里面装着什么活物,在用力的挣扎一样。
“啊。”
从后排,传来了小声的倒抽气。
“William。”
Alina提醒着身边的魔术师。
而对方则明知故问的反问:“什么?”
“你的箱子。”
“啊,没关系,Peter已经习惯呆在箱子里了。”
他的话语还没落,就听到细细的男童声音传了出来。
“我才没有习惯呆在这种鬼地方!”
伴随着这个声音,还传来了抗议似的敲箱子的声音。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魔术师很无奈的将箱子平放在了地上,他打开了箱子,然后从箱子里面取出了一个提线人偶。
可以发誓,对这个箱子而言,人偶的尺寸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魔术师的手上握着那个十字交叉的木板。
四角上系着的线,连在了人偶的四肢上。
“这是Peter,我的搭档。他看上去年纪很小,但是却和我是一样的年纪。”
魔术师这样介绍了下手上的提线人偶,然后在他闭嘴不语的时候,Peter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如果这是腹语的话,那这位魔术师还真是个腹语天才。可是两分钟后,他在Peter牙尖嘴利的吐槽和Alina的帮腔之下,气得将这个人偶丢到了椅子上,然后从舞台的另外一边走了下去。
一边离开舞台,他一边大声嚷嚷着“我发誓,一定要换一个!”
被称为Alina的女助手连忙追了上去。等他们两个一离开,Reid就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声音“要开始了。”
‘什么要开始了?’
几乎是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下一刻,被丢到椅子上的Peter的十字木板就从天花板上被慢慢的拉了起来。
上方有什么线在提着这个木板一样。
然后,Peter摆了一个双手摊开的无奈姿势,用自己那绝不会让人弄错的尖细声音发着牢:“我是个提线木偶,但是这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厌倦了被线操控的生活了。我想要自由!”
然后,他拿起之前小丑留在舞台上的那些道具之一——高举剪刀,一下子剪掉了身上的细线。
这不符合逻辑!这分明就是一个驳论。
——提线木偶能够自己剪掉自己身上的线吗?
然后,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此发生。
Peter拿起了小丑丢在地上的跳绳,跳起了绳子。前后左右各种花样的跳绳动作,让人无法理解到底是从那边来的线操控着这个人偶。
然后,还有Peter骑独轮车表演丢球的技巧。
以及各种各样最先出场的小丑做过的一切举动。
‘完全不符合常识!’
‘一定有什么诀窍!拜托,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Reid完全看不出来这个魔术的窍门。因为一切的可能性,都在这些表演下被破坏殆尽。就好像Peter这个提线人偶真的复活了一样。
最后,Peter厌倦的叹了口气。
“好累啊。我要休息一下。”
然后他重新躺回了椅子上。
三秒钟后,身穿燕尾服的魔术师蛮不情愿的被Alina推上了台,然后他看着一舞台的狼藉场面,怒气冲冲的发誓:“我下次一定不要带Peter过来了!”
一边说,他一边将Peter粗暴的胡乱肉成了一团,塞进了箱子里面去。
他的举动,几乎昭示了这个提线人偶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得了矮人症这个病的人存在。
等到扣上箱子,从舞台的一侧奔上来一个身穿深紫色洋裙,有着深紫色长发的女孩子,接过了魔术师递给自己的那个箱子。
(“多谢Stacey。”)
得到箱子后,她又匆匆跑下了舞台。
之后,违反科学定律与逻辑的——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
Willian为了自己的第一个节目鞠躬。
观众们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和欢呼。
比起精巧的提线木偶的魔术,美国的观众更加喜欢的是那种大型的,无法理解却非常奢华的幻觉表演。
从助手Alina手上接过一顶高礼帽的Willian,向着观众展示了一下这顶帽子,然后手上拿着一支黑色的细长魔杖,敲了敲礼帽的帽檐,然后他从礼帽中取出了一小束黄春菊,之后,他将礼帽丢给了身边的Alina——Alina捧着礼帽站在了左侧,右手握着魔杖,杖尖敲了敲那束黄春菊,黄春菊立刻燃烧起了红色的火焰,魔术师捧着这束着火的黄春菊,原地快速的转了一圈。
等他转过身来时,胸前已经捧着一大束的紫色的绣球花了,
他向着观众们微微鞠躬,致谢完毕,就将手上的这一大束紫色的绣球花向着右侧空无一人的地方用力一抛——
绣球花像是之前的黄春菊一样着了火,之后,花瓣四散开来,在红色与黄色的剧烈燃烧的光点中,Willia用托盘拿过来的一个黑色的帷帐,在光点前举起,又在举起的瞬间放下。
之前曾经在台上出现过的Stacey,右手拉开自己的紫色裙摆,向着台下的观众行了一个屈膝礼。
William握住Stacey的左手,向着观众席上的所有人示意了下后,转过身便进行了下一个节目。
这是最典型的“大变活人”的魔术表演。
之后,各种奇妙的违反一切定律的魔术,在这个夜晚,这个剧院的舞台上所上演。
各种精妙绝伦的表演,让人屏住呼吸,无法用逻辑去推敲这些魔术背后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
最后,是最精彩的一个压轴环节。
“拜托,我最讨厌这一个环节了。”
Willia和Stacey携手推上来的大水箱,无奈的扭头看向一边。
“拜托William,大家都想看你跳进水箱然后浑身湿透的狼狈不堪的从舞台后面出现呢。”
Alina怂恿着William跳进这个搁在移动货柜上的水箱里面。
William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迅速的溜下了舞台。
William的双手被台下邀请来的观众当众绑了个结。
“拜托,你居然打了水手结。”
虽然William这样抱怨,可他并没有要求对方换一个绳结的打法。
之后,双手被绑住的William,踩着扶梯走进了水箱。
在完全进入水箱之后,他还向着外面的观众挥了挥手。
之后,Alina就非常开心的盖上了盖子,然后将垫在箱子下面的黑布四个角往上拉去,包住了箱子,露出水箱下面的移动台下空空如也的状况。
‘看,我没有作弊。没有可以作弊的地方。’
这就是Alina这一举动所代表的意思。
然后,她的身子倚在水箱上,口中念念有词。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她似乎打算数三十秒就揭开黑布。
——也确实如此。
三十秒后,Alina飞快的解开箱子上的黑布。
呆在箱子里的人变成了双手绑着水手结的Stacey。
再次邀请了那位打水手结的观众过来确认,Stacey手上的那个结,确确实实是他打的那个。
(“没有错。”他说。)
事实证明了,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就算没有好莱坞的剪辑技巧,也有超级漂亮的美人出水的现实画面存在的。
之后,在探照灯打向了观众席的最后方的同时,骚动也响起来了。
——Willian,被称为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的男人,身上裹着防寒的羊毛毯子,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观众席的最后方回到了舞台上。
鞠躬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