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极凉子与壹原郁子一道坐在庭院的走廊里,一起吃着那位名为“四月一日君寻”的男高中生准备的羊羹,一边与她一人一句的说着这把钥匙。
“四月一日,这可是非常珍贵的物品。”
壹原郁子同四月一日说着那柄放在红色天鹅绒上方的钥匙,而在话语间,这柄要是悄然的发生着变化。
“哈啊……”
名为四月一日君寻的少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居然扯到了自己的头上来。
“四月一日少年,你知道——人偶师,这个职业吗?”
京极凉子将羊羹吞下了肚子后,也开始给这名少年补习着在业内流传的那个传闻。她完全不需要得到四月一日的答案,只是想说些事情而已。
“人偶师这个职业的起源和出处我就不多废话了,但是听说在中世纪的‘猎捕女巫’运动的最高峰,这个职业发展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在那个时候,一名能够被称为人偶师的师傅,他的标准是能够做出代替人类上火刑架,而不被行刑者发现问题的人偶。也就是说,”京极凉子将碟子里的那些剩下的羊羹一扫而空,“那个时代被称为人偶师的标准,就是能够做出以假乱真,模糊生死界限的人偶。”
“但是这种行为是错误的。”
壹原郁子总结了京极凉子所科普的那一段秘闻里最重要的一点。
“是的。”
京极凉子也没有被因为被人抢白了自己想说的话而动怒。
她点点头,肯定了这个说法后,便继续讲述了下去。
“在猎捕女巫的运动结束之前,这些堪称与那运动一样惊世骇俗的人偶师们,就消失在了历史长河当中了。一直到近代……说穿了,具体的时间线也就是在一战之前,某些在战争前还没没落、消亡的政权赞助了一个项目。项目的内容就是复原人偶师这个职业最初的标准线。换言之——”
她将那个装羊羹的碟子反过来扣在了走廊的地板上。
“现在,在业内备受追捧的人偶师们的聚会,其实只是一群学徒们的自吹自擂的夜郎自大罢了。他们这群人只是惹人发笑。并且完全将‘人偶师’这一身份变成了某种烂大街的俗物。”
“好,现在进入正题。”
壹原郁子提出了最关键的事情。
京极凉子铺垫了这么多的前情提要,就是为了说出最关键的东西。
“但是,在八年前,那个五年举行一次的聚会上,有一位来自东洋的人偶师,带来了自己的人偶。那个人偶,耍弄了那些愚蠢又自大的学徒,并且昭示了,这个世界上终于出现了一位——活生生的,真正的正牌——人偶师。”
“金发蓝眼,身着高级的洋装,与人谈笑自如。并且还会自如的活动。是的。就像是活生生的真人。就连手接触的触感都与真人无疑。”
壹原郁子闭上了双眼,回忆着那个让所有的“人偶学徒”们惶恐至极的人偶。
“但是,那位人偶师,却在人们都围着这位漂亮的小姐转着的时候,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京极凉子也闭上了双眼,她的指尖竖在羊羹碟子底部的上方。
仿佛在做什么非常关键的动作一样。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枚发条钥匙,走到少女的身后,撩开她垂下来的金色长发,露出白皙的颈脖。将洋服的衣领往下拉去——”
“露出了与钥匙相配的锁孔。”
京极凉子睁开了眼睛。
“那位人偶师,将钥匙□了锁孔里,转动了钥匙。几圈之后,人偶再次动了起来。”
她呼出了一口气,将这个故事最后的一点内容全部一次性讲了出来。
“这个钥匙就是发条钥匙。但是传闻里据说,那位人偶师做了非常多的人偶。而每一个人偶都有相配的发条钥匙。”
“模糊了生死界限,越过了绝对不能越过的那条线。那位人偶师,不是普通的聪慧过人。若真是这样聪慧过人那也算好。他是超常的天赋异禀。天才中的天才的……其中的天才。”
异动。
伴随着京极凉子的话语落下,那柄钥匙发出了耀眼的金光。
那个金光,带着某种蓬勃的生命力。
但是,却是异常的。
这不自然的,生命力。
这种金色的光芒,四月一日只看了一眼,即便立即闭上了双眼,也没有办法减轻自己所感觉到的强烈晕眩感。这强烈的晕眩感,让他想吐。
“真是敏感的孩子。”
京极凉子看着捂着嘴,表情难受的要命的四月一日,淡淡的做出了这一评价。
“是哟。我真是担心呢。”
壹原郁子也很从容。
“南方一彦这家伙,居然连钥匙都是人造的生命体吗?我还以为,他做的是钥匙和人偶各一半,配合在一起才能变成完成的生命体,这种状态呢。”
京极凉子伸手抓住了钥匙。
那金色的光,那人造的生命力,在她的手中疲弱的跳跃着。
仿佛被抓住了命门。
壹原郁子暧昧的笑着:“你家里就有吧。”她指出了京极凉子不说出这钥匙名字的重点,“南方一彦所制作的人偶。”
“诶,但是现在不能讲这个人偶的名字了。”
京极凉子只用看到一把钥匙,和一个人偶,就知道了南方一彦做的一个机关的真相。
“南方一彦所做的人偶,只能用特定的那一把钥匙上发条。如果不这样做,会导致人偶不可逆转的损坏。钥匙与人偶在同一时刻做出来后,就被赋予了名字。名字就是“XX的钥匙”XX是人偶师赋予人偶的名字。但是听说南方一彦在几年前,就不再做人偶了。并且将之前自己做的人偶都毁掉了。我一直在奇怪,作为一个人偶师,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毁掉自己的人偶,不可能,其他人都说不定可以,但是只有他绝对下不了手。所以,他换了另外一个做法。”
京极凉子握着手中的这把钥匙,脸上嘲讽的笑意都快化作实体溢了出来。
“他找人,将所有的人偶的发条钥匙的真名,给全部剥夺了。”
“他将每一把钥匙和每一个人偶,都分开放置在了不同的收藏家的手里呢。如果不知道钥匙的真名,或者随随便便就赋予钥匙其他的名字,人偶和钥匙都会毁在这么做的人手里。”
与其说这次出门,是京极凉子打算这壹原郁子炫耀一番,可实际上,她却是为了证实这柄钥匙的真伪。但是不能随随便便赋予这样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品名字。
所以,京极凉子就与壹原郁子两人在交谈的对话中,唤起了这柄发条钥匙的回忆。
很可惜的,在场的这两位女性,没有一个想激活南方一彦亲手送入永恒长眠的发条钥匙。
她们只是想确认真伪。
“的场家为了自己的家主少爷,可是将非常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了呢。”
“这么重要的保命符都交出来了……不,”壹原郁子微笑着否定了自己之前说的话,“或许,这对他们而言,是一道催命符也说不定呢。”
京极凉子对此,不置可否。
她从来不畏惧什么催命符之类的东西。
从她敢将八尺镜收到店内开始,她就绝不担心这种人造的催命符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现在开始日更到完结。
完结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