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佑一句‘我们有潜艇了’让李孔荣一愣,而后心中巨震,可还没等他细问高光佑何出此言,出了警察局大楼的谭伯羽就将他叫下车去,他道:“你找的那人很有用,事情总算平安解决了。不过,德国人要求你们在这个星期就离开柏林。”
“这个星期?!”李孔荣失笑,“这怎么可能,今天已经是周四,有不少学员还在各个工厂学习,他们结束学习最少要到下个月,我们最多按照国内的命令在这个月月底离开。”
“可德国人就是这样要求的。”谭伯羽严肃起来,“汉盛,你不真想打那两艘潜艇的主意吧?”
“他们的要求是他们的要求,学员现在正在德国各地的鱼雷厂、电机厂、柴油机厂……,我就是现在打电话给他们他们也要好几天时间才能结束学习收拾东西离开;还有船票,我们总要订好船票才能走吧?”李孔荣看了高光佑一眼,他说到这里大声问道:“孚民兄,我们什么时间离开德国为好?”
“我……”李孔荣突然发问,高光佑虽然明白他这么问的原因却不知如何作答,他推脱道:“我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能回去商议吗?”
“哎!”从撒谎买枪对付RB人到打那两艘未下水潜艇的主意,谭伯羽感觉从李孔荣这边听不到一句实话,他长长叹息后道:“好吧,我尽量多给你们争取一些时间。汉盛兄,事已至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谭伯羽说完就回警察局和德国人理论去了,这时候高光佑已经下车,李孔荣立即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刚才你说‘有潜艇了’是什么意思?”
“吕贝克那边来了电话,说有一艘德国潜艇入造船厂修理。”高光佑面色微微发红,他是接到吕贝克那边的暗语才着急赶来报信的。
“以前不也有这种事情吗?”听说是德国潜艇入坞维修,李孔荣悬着的心开始落地,吕贝克造船厂就在诺伊斯塔特潜艇基地旁边,潜艇的一些小故障基地船坞如果解决不了,自然会开到吕贝克造船厂而不是远赴基尔,这种维修很多是当天、或者次日就能结束,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怎么这次忽然来信,难道林惠平也是想潜艇想疯了?
“这次不是。”高光佑直接说吕贝克那边的暗语,他道。“这次说是脚伤的很重要,恐怕要住好几天院,惠平兄说一定要找医生看。”
脚就是螺旋桨,如果是螺旋桨损坏严重的话,那必须换一个新的,这恐怕也是潜艇只能拖到吕贝克造船厂而不是基尔造船厂原因。只是,这需要多久?如果这个月都没有换好螺旋桨,自己这边想动手也动不成。还有德国人已经知道自己购买武器的意图,如果他们得知这个消息,会不会在造船厂布下陷阱等自己自投罗网?
李孔荣不断的思索着当下的情况,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处事果决,可经过RB人的嘲讽还有德国人的警告,他现在心有余悸,这真是个艰难的决策,让人患得患失。
李孔荣在柏林警察局门前思考到底是动手还是收手,吕贝克造船厂的林惠平正趴在公寓楼顶,小心的用望远镜盯着远处舾装船坞的那艘德国潜艇。因为房屋的遮挡,他只能看到潜艇的前半部分,但仅仅前半部分就让他双眼放光——李孔荣等人因为要离开德国,已经打算放弃造船厂船坞里的那两艘潜艇,可这艘从风暴里拖回来的现役潜艇满足行动的一切条件,如果能把这艘潜艇开回去,那一切都圆满了。
和其他德国潜艇一样,舾装船坞内的那艘潜艇简练而笔直,司令塔前装着一门前部甲板炮,它高昂着炮口,对准不存在的敌人。此时船坞内正在抽水,随着水位的下落,犹如口琴吹气孔般的排水口和硕大的艇身一起呈露出来,在阳光的照耀下,上面的铆钉分毫毕现。
“说是演习出了事故。”去造船厂外啤酒馆打探消息的王.荣瑸和徐振祺午饭后就回来了,他们大致弄清了事情的原委。“维修最少要一个星期,还要把原本给我们的螺旋桨装上去。”
“一个星期……”林惠平想着日期,“那就是4月20号以后了?”
“说不定,”徐振祺摇头,“工头说要在4月20号希特勒生日放假之前修好,可几个工人不干,他们说时间太赶。怎么,真要下手么?”
“那就是在人民节放假之前了?”林惠平默念道。人民节其实就是五一劳动节,纳粹认为劳动节是布尔什维克党鼓吹的节日,于是把劳动节改称人民节——在造船厂督造一年多,他已经很清楚德国的各个节假日,四五月之间就这两个节日。“20号之后、人民节之前,就只有22号这个星期六可以动手了。”
“水兵呢?那些水兵去哪了?”行动必须在晚上,并且第二天最好是放假,这样船厂发现潜艇失窃的时间就会推后,己方才更有机会驶出斯卡格拉克海峡进入北海。林惠平想完行动日期,又担心潜艇的守卫,这可是现役潜艇。
“不知道。”啤酒馆里只有工人,也没人谈论水兵,王.荣瑸不知道潜艇上的水兵去了哪。
“告诉汉盛他们吗?”徐振祺手有些发抖,早上是他去接连夜赶来的王国贵,他知道柏林那边出了事了。出了事照说应该雌伏一阵,可看林惠平的意思是要趁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