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走了,萧斐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回家去。他有些茫然无措,长这么大还没有和父母分开超过一天呢,现在这居然要三个月……甚至可能还要更久,要怎么过?
一进门,他抬头就看到朵儿和姜云川在说话,两个人眉开眼笑的不知在聊些什么,他突然觉得那笑容异常的刺目。在经过两人身边时,头也没回,话也没说,径直就进了屋,唰啦一声用力把竹帘放下。
姜云川原本还要说什么,却被这声响一吓就给全忘了,他呆呆的看着门口。待他听到朵儿不停地叫他时,他又觉得意兴阑珊,完全不想和她再说话了,便勉强的笑着说:“那个事,我再想想吧,荞麦好像有点不舒服,我去看看他。”
他这说完就走,急急忙忙的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事。朵儿一个人被晾在院子里,她站着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再出来,只好就先离开了。
姜云川扣扣门,不见有回答,自己推开门进去,萧斐站在炕前不知在做什么,他走到跟前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萧斐面无表情的背着他一转身,刚好躲开他要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没做任何回答,拉开门出去。姜云川看着停在半空中自己的手,略有不解,但立刻也跟着出去。
萧斐叫出地瓜,瞥了姜云川一眼,说:“爹和娘一去就要三个月,这段时间,什么都要靠我们自己,虽然他们给留下了银钱,但过日子不能什么都靠买的,所以,地瓜,一日三餐由你负责。”他说的很严肃,也完全在理,地瓜破天荒的不顶嘴,乖乖地点头,他又说:“田里的活,我能做的不会让你帮忙,不过往年秋收的时候你也会帮我一把,这一次就要更出力了。”
“哥你放心吧,我不会累死你的!”地瓜亮出一口白牙,他曲起手臂展示十四岁的少年身体正在发育的蓬勃力量。
萧斐欣慰的笑了,他这个弟弟虽然挺不着调的,可他也知道疼惜自己。虽然总是嘴硬说是为了锻炼体魄以便将来行走江湖才帮着他干活,但其实是看他农忙太累,心疼他,就很自觉地帮忙。其实他瘦小的身板儿没有多少力量,虽然从八岁就跟着萧斐在田里蹲着,更多的时候却不是为了让他帮忙,而是,萧斐需要一个伴儿。
体力劳动是又累又无聊,有地瓜在一边叽叽喳喳,说些自己的奇思异想,萧斐为了表示自己有在听也会断断续续的和他磕牙打岔,你来我往的胡扯聊天,一上午或者一下午,很快就会过去。
不过,萧斐干完活之后,常常就会看到一个人蹲在地头挖土玩的地瓜脸上抹的灰儿花儿的,他就又好笑又无奈的给他擦干净,这时候地瓜总会用一只小泥爪子揪住他的前襟,告诉他他今天的战绩,捉了几只蚂蚱,挖出几条蚯蚓……
一转眼,那个小泥猴一样的弟弟也长这么高了,虽然还是调皮的天上地下,可却不如过去可爱了。
再接下来,就是萧斐在对地瓜说该怎么去买肉买鱼买菜,什么样的新鲜,哪家的秤没问题,讨价还价要怎么来。姜云川在一旁站着,从头到尾没有被提到名字,他不禁追着萧斐问:“那我呢,你没说我干什么啊?”
萧斐转过头看着他,语气疏离:“姜公子是客,自然不能劳烦你。”
姜云川目瞪口呆,怎么又别扭起来了……昨天晚上的事,不是都已经说开了吗?他看着地瓜去厨房查看剩余的食物了,一把拉住要回屋的萧斐,低声问:“怎么了,你还在介意昨晚?”
萧斐把胳膊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拂开褶皱,淡淡的说:“姜公子不要多想,我回屋了,你自便。”说完快步进了屋,把门从里面关上,不给姜云川任何机会。
萧家的麦子放在场院翻晒了两天,就装起来储存到瓷缸里面,这样就能防止老鼠打洞进去偷吃粮食了。这两天,萧斐说话的时候都不带感□彩,做完事就回房间去。姜云川问地瓜,有没有觉得他哥这几天不太正常。
地瓜却说:“我哥其实一直都这样,他话不多,待人倒是温和,可是和人一分开立刻就这个样子了。不过看起来,他应该是挺喜欢你的,他和你说话最多。”
姜云川听后非常意外,他一个人默默地坐到门口的大树底下,随手拾起一朵落在地上的粉红花,无意识的转着花柄,脑子里演戏似的把他们自从相识以来的情景都回忆了一遍。
初见时的惊艳,相处时的狡黠,熟悉之后温暖的关怀,遇险时的担忧,再后来两人做事渐渐有了默契,慢慢的,他掌握了他的一些习惯,他开始反过来给他关怀,他们和周边的人也都习惯了看着他给予。
然后,就想到了昨天晚上。
他晓事之后这些年,自然会安排人来给自己解决需要。享乐不拘男女,除了固定的侍妾娈童,他也尝试过青涩的雏儿,也让经验丰富的名妓服侍过,也算得上身经百战了,可是却都不及昨晚怀里那个傻乎乎晕乎乎像个小孩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任由揉搓的小白痴给他的冲击大。
当时,他真是沉迷了,不由自主的去亲吻他抚摸他,要不是因为他初经人事捱不住,很快释放了,也让他的头脑在一瞬间清醒过来,不然搞不好他就做到最后了。现在他真是觉得庆幸,如果当初全套做完,估计就不是吃他冷脸而是被直接赶出去了。
他这么想着居然会觉得担心会觉得庆幸,这种情绪让他一惊,他的心底,似乎在很珍惜某样东西,他抬头看着萧斐的房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