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我来,啦。”
颜色诡怪的异形在结界外围已恭候多时。她本是郊区的一个女孩,但病毒的感染使她变成了丑陋的样子。
她在这里,等一个人。至于等谁?为什么?她统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她,那个声音令她感到亲切,那个声音从颅内传出,渗透到每一寸血肉,仿佛与她浑然一体。
从结界的里面,诡异的月色下,一个瘦弱的人形逐渐靠近过来,她步伐摇摆不定,正用双手环抱住自己,披头散发的乌丝里面,是一张咧开嘴角的笑容,她的瞳孔散开,眼睛正盯着虚无的一处,嘴里发出‘嘻……嘻,嘻。嘻!’抑扬顿挫的阴阳怪气的笑声。
她惨白的肌肤,消瘦的面容,令人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出,她就是二十年前Ww市那场灾难的始作俑者。
“病月。”
但她逐渐靠得近了,才能从中窥出一点她的离奇之处。
幽蓝而深邃的气体,游丝般缭绕在她的周围,越靠近她的地方,颜色便越是浓重,光是目视那深处,足以令人无法喘息,从怪物的眼里看去,病月宛若乘着半圆形的夜云缓缓荡来。她所及之处,脚下的泥土便开始溃烂,从那地面三尺之下,竟不断有令人发毛的腐烂手臂伸出,那无数溃败的手掌犹如百花盛开将病月一步一步翩翩递来。
“嘻……有趣,有趣。”
这些手掌就像是一个传送履带,病月从上面跳了下来,她笑着,仆身贴在了那些死尸的手臂上,“让我抱抱你们。”
她的语气怜悯,却又惹人怜悯。
“从今以后,咱不能一起玩各种各样的游戏了。”病月将深入土中的孱弱双臂抽了出来,依依不舍地告别:“我就要离开这里啦~”
尾处轻声的婉转,如催眠的夜调,她踩着沉睡般慵懒的步伐,慢慢地,慢慢地,然后停下了。
停在了死寂荒芜与勃发生机的交界线前。
面前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她无法跨越这个结界,屡次尝试,过界的身体便屡次湮灭。
“你,很讨厌噢。”病月喃喃着,对着结界赌气道:“作为玩具,你很不合格。”
“哈哈哈哈哈哈。”
她忽然又笑了出来,“不过嘛~控制不住的玩具是最好玩的~”
“嘻……我来接你啦。”
不远处,站在病月正对面的那个怪物,也用它扭歪的嘴唇露出一个与病月极其相似的笑容。她虽然在笑着,语气亲切,但她浑身都在颤抖。因为面前的病月周遭的那叫人呕吐的恶气,聚集了一切的不详,单单是从结界内漫溢而出的气体,便腐蚀了那团面积中所有植物的生命,令人感到不安。
“好,的~”病月开朗地笑道,语气却轻飘飘的,无力吐息的感觉似的,“我这就过去啦~”
她将娇弱的手掌往前伸去,那段手掌凭空消失,再看这边,病月的手掌竟从怪物的肉体内探了出来。
“我要进去了噢,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病月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抿出和善的笑容,接着,她在原地做出了诡异的姿势,像是从空气中爬进某个洞里,而且她的身体真的就那么消失了,从她对面怪物破开的胸腔里面钻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恶气自她脚下流溢出来,夜色下安宁寂睡的绿意被瞬间侵蚀,深邃的蓝向往无穷的黑,那种颜色的气体,如浅水河流一般向四方流淌开去,吞噬掉月夜下的一切……
“嘻,让我们去结交一些新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