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绝境,射命丸文只采取了一种行动:进攻。
“风切!”
一记无色无形的下劈斩,紧贴着地面,向着文对面的黑衣面具男疾飞而去,一路将泥土搅得四处翻腾。
这一击速度极快,出手与命中之间几乎没有时间差,再加上风刃本身无法用肉眼捕捉,故躲避难度极大。不,应该说,当文抬手之时,“躲避”就已经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凭借一副肉身达到风的速度。即使是以强横的身体能力为傲的吸血鬼,也做不到。
下一个瞬间,撕裂了大地的风之利刃已经贴到了那个男人的脸上。文的脑子里已经响起了肉体破碎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然而,这回的对手可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弱。
疾风已过,而男人却依旧站在那里,未曾挪开一步,他那张纯白的面具上多了一道浅浅的划痕——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一处损伤。
他的身前,横着一柄精致的象牙手杖,在这逐渐下沉的夜幕中显得格外耀眼。那手杖看起来是用一根完整的象牙雕刻而成的,表面上布满了结构复杂的花纹与图腾,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眼晕。
“这根棍子,不一般啊......”文如此确信。
就连花岗岩都能轻易撕碎的劲风,岂会被一根普通的象牙杖给卸去力道?再说了,拥有实体的杖,凭什么能拦住没有形体的风?
这手杖里,定是暗藏玄机。
但是现在,文没有时间去分析它的构造。她必须在对方来得及反击之前,赶紧发起下一波进攻。
“风刃!”
团扇一摆,一道横着的风刃,带着与刚才的那一击相差无几的力量与速度,袭向了敌人。这一击若是打实了,定能将那个男人拦腰斩成两截。
然而,面对眼前剃刀般锐利的疾风,那个面具男只是单手执杖,在面前一立,便化解了这充满了杀意的一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轻松写意,仿佛压根就没受到过什么威胁。
如果没有斗篷上的那两个小缺口的话,这一击可以说是连边都没擦到。
“可恶!”
文大骂了一声,一拳锤在地上,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她现在面无血色,眼睛里却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癫狂。
不,她没疯,她只是伤得太重了。身上带着足以致命的重伤,无论是谁,脸色都不会好看的。
同样的剧本,同样的结局,文对这连续两次的失手感到非常的不甘心——她的攻击是完美的,而且确实命中了,却没有产生应有的效果。
但是,还没完呢!她还不能停手,必须继续进攻,继续压制对方才行。
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她才能争到一线生机,一旦给了对方哪怕一次喘息的机会,她就完了。
以她的伤势,别说飞行了,就连走路都做不到,只能站在原地被动挨打,而她的身体状况又不允许她承受哪怕一次攻击。因此,她只有将所剩的体力全部使用在攻击上,只有单方面地压倒对方,并将之击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带着这种想法,射命丸文第三次出手了。
“天狗砾!”
天狗的团扇再次挥动,这一回,对准的却是地面。
“嘿,你这是想要表达自己的不满吗?”面具男看见她对着地面使劲扇风的样子,笑道。
文一声不吭,完全没有把对方的嘲讽放在心上。她现在,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对气流的操纵上。
“起!”
在她一声令下,急速上升的气流卷起了无数泥沙土石,直冲云霄,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褐色,如沙暴一般。
“落!”
第二阵风自高空而起,却吹向了站在地面上的面具男。所有的沙石都跟着这阵风极速下落,一瞬间,这从天而降的沙暴便呼啸着压到了那人的头顶上。
只要速度够快,万物皆为利刃,风如此,石亦如此。一两道风刃,尚可抵挡,这漫天的沙刃石刃,究竟要如何去挡?
可惜,即使是这没有死角的一击,也还是被挡住了。
“冰结术·雪屋!”
文清楚地看见,那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蓝色的宝石。他将那颗宝石握在手心,一使劲,便捏了个粉碎。
一瞬间,从那颗破碎的宝石中涌出的能量,在那家伙的头顶上凭空筑成了一座厚实的圆顶冰屋,将他整个地罩了进去,没留一丝缝隙。
这冰屋的墙壁少说有五十厘米厚,硬得跟钢板一样。那铺天盖地的沙暴在屋顶上留下了无数伤痕,却硬是没能击破哪怕一块冰砖。
“这鳖孙,竟然缩在壳里不出来!”
眼看着沙暴即将停歇,文气得破口大骂。
要知道,跟毫发无损的敌人不同,她现在可是在生死线上走钢丝的人。若是在余力尚未消退时,没能打出战果,等她力竭后,恐怕用不着敌人动手,她自己就倒下了。
简而言之,她拖不起,这场战斗拖得越长,对她越不利。恐怕对方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一直见招拆招,而不急着去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