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树樱花,大多皆已盛开,呈“八分咲”之态,剩下未开的那两分,也已经到了苏醒的边缘。
“时候到了,终于,所有的‘春’都汇聚到了这里......”
西行寺幽幽子站立在西行妖之下,轻抚着那苍老粗糙的树皮,眼中尽是怀念之色。魂魄妖忌的孙女,魂魄妖梦,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单膝跪地,低头待命。
“再过不久,这西行妖就会迎来时隔千年的‘满开’......”
她的双眼之中,樱色的光芒正愈发地强烈起来。
“我能感觉到,沉眠在这樱树之下的‘某人’,正在一点一点地,苏醒过来。等这妖樱满开之时,便是那富士见之女复活之日!”
“让我看看吧,西行妖!埋藏在你的树根之下的秘密,究竟是什......嗝!”
这骚话正说到精彩的部分,幽幽子却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声音响亮、味道浓郁的大饱嗝,亲手将自己制造出来的气氛给毁得一干二净。
“酒有点喝多了,呀哈哈!”幽幽子傻乎乎地笑着,又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幽幽子大失败!”
一阵微风吹过,几片樱花飘落,粘在了妖梦那满是汗珠的脑门上。
(四)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透,银白色的魔法森林在寒冷的晨雾之中静静地沉睡着。这份宁静本该长久,却被某个猴子一般吵吵闹闹的女孩子给彻底打破了。
“咚咚咚!”
“爱丽丝——”
魔理沙一身冬装,往爱丽丝家门口一站,对着面前的木门就是一通猛锤,震得屋檐上的积雪成片地滑落,简直跟拆房子没什么两样。她一边砸着门,一边大声吼道:
“爱丽丝,快开门,我很急啊!”
“急着去投胎吗混蛋!”
爱丽丝一把扯开了门,举起手里的扫把对着魔理沙的脸就是一下子。这一扫帚抽得魔理沙两眼直冒金星,晃晃悠悠地往后退了几步,便是一屁圌股坐到了地上。
“好......好过分啊爱丽丝......”
魔理沙坐在冰冷的雪地上,用那戴着厚实的毛线手套的手捂着鼻子,委屈得都快哭了。
“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来解释你为什么早上六点半把我从被窝里闹起来。”爱丽丝将扫把随手一撇,拍了拍手,皱着眉头,叉腰训道:
“否则的话,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床气’!”
魔理沙看得出来,她这是真的生气了,赶忙拍拍屁圌股站了起来,赔着笑脸,好声好气地解释道:
“我这不是,有了新的重大发现,急着要跟您分享成果嘛!打扰到您休息,我道歉,道歉还不行嘛!”
“你有十秒钟时间来跟我解释这个‘重大发现’。”
爱丽丝的神情,冷得就挂在屋檐上的那一串串冰坨坨一样。她本就比魔理沙高上不少,又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压得魔理沙开不了口。
“十......九......”
开不了口也得硬开了!
“慢着,慢着!”魔理沙扶正了帽子,慌慌张张地道,“你别这么急啊,听我慢慢讲过......”
“八......七......”
爱丽丝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甚至比刚才更冷了。魔理沙没有办法,只能去除枝叶,挑出主干,大吼道:
“我......我发现让这场雪停不下来的元凶了!”
爱丽丝停止了计数,望着脸红气喘、还一脸期待地望过来的魔理沙,面无表情地道:
“进来吧。”
“哇咿——交涉成功!”魔理沙高兴得跳了起来。
“进屋脱鞋,邋遢鬼!”
“好的爱丽丝玛格丽蜜洁儿四世殿下!”
“是玛格特罗伊德!”
(五)
“我说啊,霖之助......”
“嗯?”
霜雪覆盖的香霖堂之中,一台电暖炉正发着温暖的橙光。灵梦、霖之助、朱鹭子三人围坐在小茶几旁,手里各端着一杯热茶。
“你不觉得,”灵梦凑到了霖之助身边,道,“这天气有点怪异过头了吗?”
“不清楚。”
霖之助一手拿着茶杯,一手端着书本,正看到兴头上。灵梦说的话,他根本就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
“再怎么说,这都五月了呀!”灵梦不依不饶地道,“这雪到现在还不停,怕是异变啊!”
“哦。”
“你怎么看?”
“不懂。”
“你这家伙就知道看书,问啥啥都不知道。”
“嗯。”
“啊——算了!”
灵梦把挂在肩膀上的围巾一围,站起身来,道:
“天这么冷,闲着也是闲着,有空跟你扯皮,我还不如去把这异变解决掉!”
留下这么一句话,她便大踏步地走向了门口。
“叮铃!”
崭新的木门上挂着崭新的铜铃,声音脆如雀鸟。直到灵梦离开,霖之助都未曾把视线从书本上挪开。他撂下茶杯,翻过了一页,忽然像是意识了到什么一样,抬头说道:
“诶?灵梦怎么不见了?”
“嗯。”
吭声的是手里同样端着一本书的朱鹭子,与霖之助一样,她也不是很清楚对方说了什么,她只是随便应上一声而已。
“她走之前说了什么吗?”霖之助又问道。
“不清楚。”
“这样啊......”
霖之助想了一下,便又举起书本,继续看了起来。
“算了不管了,”他抿了一口茶,自言自语道,“多半又是什么异变之类的牢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