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啦!”橙笑嘻嘻地说道,“就是觉得您平时操持家务,特别辛苦,想要慰劳慰劳。”
“还慰劳慰劳,嘴挺甜的嘛!”
蓝拆开了那个用一张方布系起来的小兜,发现里头是个印满了红心的纸盒。她打开那纸盒一看,便见到了一个做得相当精美的定制水果蛋糕。那蛋糕的奶油层上,有着一排用草莓果酱写出来的艺术字——“Love Love 蓝Sama”。
“Chennnnnnnnnnn——”
蓝一手撑着盒底,另一只手死死地捂着鼻子,即使是窒息而死,也绝不让那决堤的鼻血洒到面前的奶油蛋糕上。
可爱,实在太可爱,无论是这块蛋糕,还是橙本人,蓝都难以抑制住将其一口吃掉的欲望。
“不,假如能让橙在奶油里先滚上一圈,然后再舔舔舔舔舔,舔上一番......诶嘿,诶嘿嘿嘿......糟糕,鼻血又要爆了......”
蓝一边观看着在她的脑内循环放映的妄想小剧场,一边将那蛋糕稳稳地放了下去,再强行吸回了那整整一升的鼻血,故作镇定地道:
“这个蛋糕,不便宜吧?”
“最近在人里的商业街打了点零工,”橙背过了双手,捏着裙子的下摆,有些扭捏地道,“赚了点零花钱,就想要给蓝大人带份礼物。”
“因为......那个......就是说......”
说到这里,这猫妖不知为啥红了脸,也不敢继续直视八云蓝的眼睛,只是支支吾吾地,小声嘀咕道:
“第一次赚到的钱......想要花在最喜欢的人身上......”
“Chennnnnnnnnnnn——”
这一回,蓝已经不用为她的鼻子止血了,也不可能止得住血了。她尖叫着扑到了橙的身上,一把将橙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又搂又蹭,面容因过度的幸福而歪成了醉酒一般的、相当滑稽的样子。
“蓝大人,别这样啦!”
橙咯咯唧唧地笑着,俩手撑在蓝那宽大厚实的胸脯上,轻轻地将她推开了一些——这样,蓝才不至于搂得过紧,而被橙衣服底下的大金链子给硌到。
另一方面,当夏科洛斯爵士回到家里时,凯瑟琳激动得几乎哭了出来,抓着他抱起来就是一通猛吸,表现得与八云蓝并无多少不同。她当然不知道这白猫在外边约了多少小母猫,主子在外头留下的那些小秘密,猫奴们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猫咪们那可爱迷人的外表之下,隐藏着邪恶、狂野的内心,你永远也无法真正地“拥有”一只猫,但这并不妨碍你死心塌地地爱上它。
(三)
衰。
此时的正邪,只需这一个字,便可充分地形容。
输个精光,穷得底儿掉,跟个残废一样,晃晃悠悠地进到了酒吧里,往吧台上一趴,伸手将她最后剩下的那几个铜板往台上一拍,吆喝道:
“老板,上酒!要又便宜又够劲儿的那种!”
“好嘞!”
酒吧老板收了她的钱,相当熟练地给她满上来一杯五十多度的廉价威士忌,少冰,不调,就是酒,浓烈的酒。
这玩意是赌场酒吧里的爆款烈酒,便宜又大杯,深受那些剩不下两个半钱的赌狗们的喜爱,又名“忘忧水”——三杯下肚,你基本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了。
“唔——啊——”
正邪举起酒杯,一口喝干,便“哐啷啷”地晃荡着杯中的冰块,醉醺醺地道:
“酒......不能不喝啊!”
这间酒吧的室内装潢透着一股浓浓的抽象表现主义气息:紫黑基调的四壁上,狂躁的色点胡乱地泼洒;家具饰物扭曲而歪斜,其具体形状难以言明,只是非常、非常的令人不安;四下那昏暗的灯光被人为地添加了明灭的周期,更是烘托出了一种阴郁、压抑的氛围。
此处乃是这整间赌场之中,少有的“拥有设计”的地方之一,这极度怪异的设计完美地契合了来此喝酒的赌徒们的心境——绝望、挣扎、徘徊于地狱的边缘。只可惜,真正能欣赏这绝妙的设计的人,是没有的。
整间酒吧里几十号人,竟没有一个出声的,安静得跟坟墓一样。大家都忙着将自己淹死在酒精的海洋里,以此来逃避那黯淡无光的未来。毕竟,这里是赌博中的失败者的聚集地,赢了钱的都去楼上的包间里作乐去了。
这个时候,一个与此处格格不入的、稚圌嫩的童声,打破了寂静。
“明明借来了神器,却用来赌博,还赌输了,你还真就是一团,彻头彻尾的,垃圾。”
半梦半醒之间,正邪转过头,循声瞅了过去,便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个西洋小少年的轮廓。
一开始,她还反应不过来,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邻座的小孩究竟是何许人也。她的视野花了好几秒钟才重新清晰起来,然后她才看清了对方的容貌着装:长筒袜、黑皮鞋、格子帽、伦敦报童装;金发、赤瞳、冰肌、天使一般的面容、天使一般的微笑。这男孩可爱得如同画中之人,仿佛从头到脚都透着魔力,让人无法不为之着迷,也让正邪无法不为之颤抖。
这个“少年”的名字,她想起来了。
耶格·埃克斯特鲁,她“绝对”不能触怒的大人物之一。
到这儿,正邪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她赶忙直起了身子,慌慌张张地理了理那早已乱成鸟窝的杂色头毛,正欲谢罪,却听那少年抢先说道:
“废话就少说两句吧,我来这儿只是给你捎个口信而已。”
“‘任务开始了’。”
话音落下以后,正邪不过眨了一次眼,再定睛一看,那少年的身影便已无处可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