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炫目的激光,没有炽圌热的火焰,没有任何人眼能够看清的视觉效果,某种能量搅动了空气,泛起一阵波纹,下一秒纳兰暝的脑袋便直接爆裂开来,像个从八楼摔下来碎了一地的大西瓜。
如果帕秋莉·诺蕾姬或者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在场,见到希拉的这一指,她俩一定会直皱眉头。并不是因为这一指背后的魔法原理有多么的深奥,而是,相反,它完全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就只是,纯粹地,在抛射能量而已。
“魔法”这种东西,说到底不过是一种,应用名为“魔力”的能量的技术罢了。而这门技术的高低,完全取决于它所消耗的能量的利用率。老练的魔法使可以达到100%,甚至120%的魔力利用率,仅消耗少许能量,便能完成大量的工作。相比之下,菜鸟魔法使的魔力利用率则只有50%,或者更差一些,25%,这意味着他们需要消耗两倍、四倍的能量,才能达到一倍的效果。而当他们手头没有那么多能量的时候,他们释放的魔法,其效用只能缩水再缩水。
解说词这么长,那么,希拉的这一指,其魔力利用率究竟有多少呢?
答案是1%,百分制之下的1%,若是换成千分制,那就是千分之一,换成万分制,则是万分之一,以此类推......或者,用更加简洁的方式来描述:无限趋近于零而不为零。
因为它就不是魔法,它狗圌屁不通,正常人以这种方式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摆个蠢姿势让别人看笑话。但希拉硬是抬手一指点爆了纳兰暝的脑袋,其可怕之处就在于......这么说吧,假设她这一招的效果是1,而她的能量利用率为无限小,那么为了达到这区区“1”点的效果,她所需要耗费的能量,是无限大。
无限大,不可计算。
这就是希拉之所以为“神”,而她脚下的众生之所以为“人”的原因。
她的力量,是没有限度的。
这解释了她那独特的,“朴实”的战斗方式——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当常人想要砍人的时候,他们首先要找一把足够锋利的剑,然后再学十年剑术,再则良辰吉日,饮一杯壮行酒,前去与仇家决一死战。当希拉想要砍人的时候,好,那就砍吧。
剑?不需要,一根棍子足够,甚至连棍子都不需要,空手足够。剑术?那是什么?良辰吉日?纯属迷信。壮行酒?对不起,戒酒。至于决斗......不好意思,不存在决斗,你恐怕还没搞清楚状况,所以我现在给你讲清楚,让你死个明白,规则是这样的:
我砍,你死。
怎么砍?我也不知道怎么砍,当我脑袋里产生出“砍人”这种想法的时候,你已经断成两截了。
剑,很帅气,剑豪,很潇洒,剑豪决斗,风萧萧兮易水寒,很浪漫。但这些都是垃圾,是可以直接跳过的繁琐步骤,完全没有必要出现在希拉的日程表里。一整吨的纯净魔力砸下去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从想法,直接跳到现实,中间的一切实施步骤全部省略。如果一吨不够用,那就再来一百吨,一千吨,一万吨,一亿吨,只要还没砸死,那就往死里砸。
当然了,能量是不能用吨来计量的,希拉所使用的能量也完全无法计量,此处纯粹打个比方。
回到永远亭的废墟前。
等纳兰暝的脑袋复原,希拉便再出一指,又一次击碎了它。鲜血从她额头上的裂缝之中流了出来,划过了她的眉心与鼻梁,但她并不在意。
“我可以杀死你,一次又一次,直到我感到厌倦。然后,等你活过来,你可以单方面宣称自己的胜利,你有这个权利。”
“嘭”——这是脑浆爆裂的声音,第三次。
“并不是说,我无法杀死你。”
“嘭”——第四次。
“而是,你就像一块橡皮糖一样,黏在我的鞋底。”
“嘭”——第五次。
“我将你一次又一次地踩扁在地上,但你就是不肯放手。所以我就觉得,那算了吧。毕竟......”
她垂下了手,冷冷地看着纳兰暝那张破碎的脸重新拼回一整块。
“你只是一块恼人的橡皮糖罢了。”
“你完事儿了?”再生出嘴巴的第一时间,纳兰暝张口便道,“真不巧,我还没有。”
言罢,他两手扣在了自己的胸口,十指深深地插圌进皮肉,卡在了肋骨之间。
“咔嚓!”
纳兰暝撕开了自己的胸膛,露出了那跳动不止的心脏。
“我的内心冷如冰霜,一言一行,只源于最纯粹的理性。”
“我来到这里没有别的目的,就是要打败你,杀死你。而当我说出‘杀死你’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是非常,非常,非常,冷静的。”
“因为,我的造物主大人,我真的能杀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