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水里就不晕了,水流朝岸边卷去,到了岸边恰好有一棵老柳树,树根盘错在岸堤上。
道士全身乏力,但抓着树根,很轻松就上了岸。
道士爬起来就朝受灾的地方跑。
跑了一小会,转过一道山梁,就看到有一群人,都穿着黑衣,男女老少都有,正在布置桌子,摆设牛羊鹅,还有瓜果点心。
只是这些人都面带哀色。
道士饿了,过去问这是不是在祭天。
倘若是祭天,这些祭物按照惯例是不收回的。祭天之后,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走兽,还有问心无愧的人都可以来吃。
第二天祭天者会把桌子拿回去。
黑衣人们回答:不是,要祭祀瘟神,求瘟神高抬贵手。
道士大惊,连连责怪他们糊涂:应当改邪归正,祭天求饶啊。
这些人都犹豫,因为道士是专业人士。
道士又说了自己的遭遇:“你看,我若不来,天理不容。一百多里地,足够我跑一两天,却眨眼就跑回来。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黑衣人们眼里慢慢又有了神采,就听道士的话,祭天行善,用石灰朱砂硫磺等物消毒,又放弃不好的生活习惯。
这场灾厄就消弭了。
刘秘坐在路边,忽然感觉这水里有香味。
抬起手臂闻闻,有脂粉的香气。
“开始是茶水,现在是洗脸水,如果我不怪,过一会说不定就是洗脚水……”
这出手之人绝非天道,但刘秘盘算着还是老老实实配合比较好。
到了中午,从山南过来一个青衣仆役,脚穿麻鞋,咕嘟咕嘟边走边举着竹筒喝水。
喝得太急,水都洒到了脖子上。
“嘿,麻烦你走路看着路!”刘秘连忙跳开,很不爽的喊道。
这青衣仆役差点被吓死,剧烈咳嗽半晌,伸手指着刘秘,一句话都说不出。
仆役走路走的枯燥,见到刘秘,拉着刘秘不撒手,一定要理论理论。
这人不仅有水,还有好几块葱花油饼,加了鸡蛋,包在两层荷叶里。
拿出来吃,还给了刘秘两块。
吃完之后闲聊,“中午大太阳,你这是急着干什么?”刘秘随口一问。
仆役叹口气,拍腿说道:“嗨,这年景越来越差,妖物越来越多。这不是昨天我们家老夫人陪着两位大小姐在院子里玩,结果晚上飘来两朵黑云。”
“云里有个声音说‘你瞧这老花根上,竟然长了两朵不错的小花’。”
“另一个声音说‘等回来的时候采回去’。”
“我们家老夫人吓得要死,也没敢惊动谁,费了好大力气把两位大小姐搬回屋里。”
“老夫人也怀疑是自己幻听幻视,就有跑到院子里,躺在摇椅上继续瞌睡。”
“到了下半夜,两朵黑云又飘回来,这次离地面很低,只有一丈多高。”
“云里的声音又说‘这老花根还在,两朵小花怎么不见了’。”
“另一个声音说‘或许是被别的道友采走了’。”
“第一个声音又说‘算了,明天让黄四郎过来看看,若是找得到,随手给我送去’。”
刘秘听了,觉得有意思,替仆役分析说:“估计这是两个妖怪,想要抓你们家的大小姐。”
“可不是嘛!”仆役一拍手,“今天大清早一开门,就看到有个狗一样的东西跑进了家门,紧接着二小姐就热病昏睡,大小姐连连尖叫叱骂,说是……有个奇怪小孩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