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收了手,定睛一看,道:“唉呀,原来是杨贤侄,我正琢磨是哪来的高人呢。误会误会!”遂引杨岸进去相商,原来那人正是当日从苍山负气而走的范田。
“杨贤侄,自从那晚在苍山你对我和六弟讲了那番话至今已经快一年了啊。说来惭愧,没能救得了你父亲,做伯伯的对不起你。”范田说完竟给杨岸跪下了。杨岸连忙扶起他,道:“范伯伯不必自责,你的难处我也知道,今日难得遇到故人,小侄也是高兴得紧,下了苍山一路被追杀,没有一天安稳日子,今日遇到叔叔,唉,都过去了。来,小侄敬伯伯一杯,以谢当日宁负兄弟也不杀我父亲之恩。”
“实在是不敢当啊。”范田羞愧难当。
“范伯伯,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今日之事,伯伯就做得不恰当了,张大爷不过是到你的地方捕一捕,怎么就被你的人给抓来了啊。”
“有这种事?”遂对旁边的人道:“你去问问有没有这回事,要是有的话一起带回来。”说完那人出去了。
范田又道:“贤侄啊,这件事固然是我们不对,可是我们也不好过啊,两千多兄弟,又不能去偷去抢,生计是个大问题,到了这来收服了长流帮的丁永树,学起了这捕鱼的营生,才能勉强糊口啊。”范田估计就是手下这帮人干的,因为也不是第一次了。
杨岸道:“即便如此,也是大家各凭本事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没有生计,一直以捕鱼为傲,有时候都看不清鱼,手还时常发抖,还在自食其力。咱苍山下来的好歹都还算是青壮年吧,怎么好意思跟老人家抢饭碗,还抓人,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再者说了,咱们当初在苍山辛辛苦苦抵御蒙古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百姓有好日子过吗,如今呢,难道咱们自己就成了百姓痛恨的土匪强盗了吗?”
“我承认,这事是我们做得不对,以后定当好好管教他们。”
两人又喝了一会儿酒,这时只见丁永树带着两个人和张大爷一起过来了。丁永树道:“范帮主,人我给您带过来了,两个糊涂蛋,自己抓不到鱼,又怕回来不好交差,就打算抢老头的鱼,老头不让,后来就连人一起带回来了。”
范田道:“你俩过来说说,你们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其中一个瘦小一点的道:“本来只是想抢鱼的,是王三儿,说什么连人带船一起带回去,以后让他出来打渔,咱两在家喝着小酒等着就可以了。”
“哎哟,想得还挺美,滚下去。”范田转头又对丁永树说,“你的人,自己带下去管教去。”
杨岸把张大爷扶到桌子边上,道:“喝杯酒压压惊。”张大爷接过酒杯喝了下去,赞道:“这酒真不错,嘿嘿。”范田道:“老人家,不好意思了,我做头的管教不严,以后啊,您想在哪捕就在哪捕,我不干涉,今儿个您先回去,船明天我派人给您送过去。”张大爷道:“好是好,可是这......”张大爷欲言又止,杨岸看出了他的心思,道:“范伯伯,这酒给张大爷来几斤,就啥事都没有了。”说完大笑,范田和张大爷也笑了,范田道:“没说的,先给您装几斤,以后想喝这酒啊,直管上我这取。”“哎呀,那再好不过了。”
回到家,他们都还没睡,张老爷子道:“小伙子,你真有办法,连这土匪头子你都制得服,不光放了我老头子,还给我老头子白送酒喝,你真有本事啊。”
三人见杨岸和张大爷回来了,都非常高兴,幽曲笑道:“杨大哥,你真厉害,我们真担心你啊,玉儿姐姐都望穿秋水了。”杨岸小道:“哟,小丫头都会用成语了啊。”“那可不嘛,玉儿姐姐教的,我还认了好多字呢。”“你玉儿姐姐怎么净教你望穿秋水啊。”“这个不算她教的,是她偷偷念叨,被我听到啦。”
李玉娟脸色绯红,道:“你这小丫头,怪不得你爷爷奶奶都不理你。”
晚上杨岸和李玉娟在外面,李玉娟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担心你,都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两千多人呢,更何况肯定还有不知道的高手。”
杨岸笑道:“没事的,我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师姐,又有一个聪明贤惠的妻子,怎么会有事呢。”
“油嘴滑舌,好了,说说看你是怎么把张大爷救回来的啊。”
“......”
杨岸说了好久,直到怀里李玉娟已经睡着了才把他抱回去。
或许,李玉娟并没有睡着,只是喜欢在他的怀里,直到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