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栩松开了萧默,愣愣道:“你……你都知道了?”
“不然你打算瞒我多久?”
萧默坐起身,从竹篓里拿了株草药,嚼碎后敷在伤口上,拆下手腕上的细布将伤口包好。
手腕上的刀口虽然已经结痂,但伤疤清晰可见。
“他让你拿血当药引,你就信了?”
“我若不信,你现在还能安稳地坐在这儿?”萧默白了他一眼。
林中安静了,萧默有些出神,这个算得上半个仇人的人肯为她奋不顾身,而她曾奋不顾身维护的人,最终却给了她一杯毒酒。
“我是燕国的世子还是皇帝于你我之间来说并无区别。”凌栩开口说道,打破了沉寂。
“那是君上你认为!高高在的国君都这么自以为是?”萧默冷言。
“我并非刻意隐瞒,这一路的情形你也看见了,燕国皇帝的身份未必能给你我带来安全。”
萧默一边站起身一边轻言道:“真也好假也罢,都不重要了,君上身份贵重,还是早些回去吧。”
“萧默,你真的这么介意?”
“是。”
“为什么?”
“因为……”本想搪塞过去,话到嘴边,萧默却犹豫了,她曾千方百计想知道燕国诬陷父亲的真相,那是想要打探简直难于登天,如今燕君就在面前,她不应当面质问吗?
一番思量后,萧默轻言了句:“跟我来。”
萧默引着凌栩走到山顶,一览众山小,看着群山巍峨的燕国国境,凝眸道:“这是你的江山。”
凌栩叹了口气:“名义上是。”
萧默惑然看向凌栩,凌栩随后说道:“你见过哪个日理万机的国君还有闲心去到别国玩乐。”
萧默不解:“什么意思?”
“燕国的天下是我的,也不是我的。”凌栩拿出腰牌,唇边隐隐苦笑,“御令是我的,但玉玺不是。”
萧默回想起之前他曾说过,攻打祁国是燕景王的主意,如今又见他这般无奈,难道……
萧默娥眉轻蹙,一直看着凌栩。
从她的目光中凌栩大致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自嘲般地笑了笑:“你猜得没错,我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帝,自我登基起,燕国的一切都由景王做主,母后索性连玉玺都给了他。”
“那燕国诬陷祁国曲将军一事你也不知情?”
凌栩看着萧默:“你说的是曲峰?”
“那封加盖了燕君玉玺的书信让曲将军含冤入狱,不是你所为?”
“此事我知晓,也仅是知晓而已,我还曾与文王叔说过,凌浩与曲峰同是好战之人,相煎何太急。”
萧默望着眼前辽阔的燕国山河,泪迷离了眼睛。
“怎么了?怎么哭了?”
萧默眸中蓄泪,沉默了片刻,语气平和地说道:“不关你的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