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去了,景王也未必会见。”
“去不去在你,见不见由他。”
萧默将编好的手链绕在手腕上比了比,抬眼见凌天旭不明白,解释道:“谁都知道你与景王水火不容,如今他病了,你竟然肯放下成见亲自前去探望,就算他不见,你在臣民眼中也是仁至义尽,你对景王都能既往不咎,那些站在景王一方的大臣们日后若想倒戈,便会毫无顾忌地反过来帮你,而不用担心你会报复。”
凌天旭注视着萧默,一言不发。
萧默不解:“你看着我干嘛,还不明白?你去景王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此行并非是你去见景王,而是让臣民们见到你这个国君的仁义和大度。”
萧默的言辞条条在理,凌天旭不得不叹服:“还是你有高见,比我和文王考虑得周全。”
“你想对付景王,只能先稳住他而不是将矛头直指向他,他身边多的是权臣相助,所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在此事上行不通,你身边无可用之人,所以你要做的是笼络人心,等你身边的势力能与景王抗衡之时,再和他明争也不迟。”
日落时分,萧默随凌天旭出宫前往景王府,从紫庆殿到宫门这一路上小六都不停地左顾右盼,格外小心。
萧默好奇道:“六公公,你在看什么呢?”
“萧大人有所不知,皇上去景王府的事千万不能让太后娘娘知道了,不然连带奴才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皇上难道连出宫这等事都不能做主吗?”萧默不解。
“那倒不是,是太后娘娘过惯了安宁的日子,不希望皇上与景王争夺什么大权,怕皇上得罪了景王惹祸上身。”
上次见到的太后确实是一副慈母的样子,可心疼儿子归心疼,凌天旭既然已经坐上了皇位,哪有让王爷把持朝政的道理。
准备仓促,行驾虽然简单,前后护送的禁卫只有几十人,但从这华贵的马车就能看出车里坐着的人身份不一般,街上的百姓纷纷避让。
萧默骑在马上,出了闹市后一路走来风景宜人,远远地看见了前面气势磅礴的府邸。
景王府建在远离街市的城边,依山傍水,尽享湖光山色,得天独厚。
萧默起初不明白景王为何要将王府建在偏远的地方,绕着王府走了半天才知晓,原来王府的规模已可以媲美大半个皇宫,不是一般的地方能容得下的。
行驾在王府门前停下,萧默勒了缰绳驻马,抬头望了一眼,微微惊叹于恢弘的府门,再看匾额上的鎏金大字“敕造景王府”,猜想这匾额应当是先帝所赐,先帝对景王好像格外器重。
王公大臣的府门多是由家丁或者护院守着,而把守这景王府的,却是众多穿着铠甲、配着刀剑的士兵,站得笔直,守卫何等森严。
大门紧闭,只有左右两侧的偏门开着。
如此场合,凌天旭自然要坐在马车上等王府的人出来相迎,于是小六差了一个内监上前通报。
守门的士兵知晓后只派了一个人入府禀报。
等了良久才见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带着几个随从从偏门出来。
从他的衣着看来,萧默断定此人不是景王。
“参见皇上,奴才是王府的管事李德,不知皇上驾临,未能相迎,奴才该死。”李管家与随从跪在马车旁。
凌天旭走下马车,淡淡说了句:“朕是来看景王的。”
萧默下了马,跟着凌天旭移步往府门走去,刚走了几步就被一人挡在前面。
将凌天旭拦下的,正是景王府的管家李德。
“奴才无意冒犯皇上,只是王爷抱恙在身,御医嘱咐不宜见客,所以皇上请回吧。”
说是无意冒犯,但这话却说得霸道,以御医的嘱咐阻拦皇帝,看来在这景王府,连下人的鼻孔都是往天上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