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日子没见过梓依了,她还好吗?”
“我已命内府多加留心,我常常不在宫中,不知奴才疏于照顾。”
萧默笑道:“你这个叔叔能对梓依这么好,怎么就和自己的叔叔水火不容呢?”
“为了皇位反目成仇的亲兄弟都多了去了,何况叔侄。”凌天旭淡淡道。
周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小径清幽,只闻得二人的脚步声,萧默回头一看,身后的宫女内监们都不见了人影。
气氛有些诡异……
暖意从掌心传来,萧默一愣,手已被他牵住。
萧默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着,萧默越是想甩脱,他攥得越是用力。
“快放了。”萧默急切道。
凌天旭索性将她拉入怀中拥住。
“你疯了,还嫌流言不够麻烦吗?松开!”
“宫里向来都是是非之地,不是你说的吗,空穴来风不足为惧。”
“凌天旭!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凌天旭毫不在意,笑着温语:“知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忘了上次……”
“别说了!”萧默冷言道,打断了他的话。
初来燕国,他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君主,拥有嫔妃数众,她以为他不再是只与她有说有笑的凌栩,便对一切漠不在意。
他说他从未召幸过任何嫔妃,她不信,但那偏殿里的陈设的确是新的,她确是入住偏殿的第一人,来了燕国到现在,除了听她的话关照过江芷外,他没有理会任何一个妃嫔,他知晓丽妃得罪景王是因为找萧默的茬而误毁了景王的棋时,他第一次默认了凌浩对官员的处置。
大权旁落,他无奈愤恨,却依旧对她笑语欢谈。
他的眼里,好像只有她一人。
这一世,她没有家世也没有倾国的容颜,他对她不是利用,亦非重色。
她怕,怕有一日会认清,认清他还是那个自己念念不忘的人,她怕被他的真心触动,深陷情愫。
他不能为她放弃燕国江山,她也不能为他放弃仇恨。
明知分离,情之一字,或忘,或伤……
“那,说另外的,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
萧默沉了口气:“提这个做什么。”
“没想到民间竟有你这样聪慧的女子。”凌天旭慨然,他路过公堂,听闻一女子能言巧辩,句句不离祁国律法,律法乃一国之重,他甚至有些嫉妒,嫉妒祁国连一个女子都深知律法,不禁上前围观。她的睿智,让他就此对一个祁国女子起了一丝钦佩之意,主动想了个法子帮她尽快脱罪。
他拥有后宫三千,游走天下阅女无数,唯她敢冷颜相对,唯她清冷孤傲,不受世俗拘泥,仿若遗世独立。
与她策马山河,共历难关,她以血入药救他于生死一瞬。
他伤了,她着急赶走丽妃,看着丽妃恼怒的样子,他莫名高兴。
这样的女子,如何不倾心。
凌天旭松开了萧默,伸手摘下她的面具,天色昏暗看不清容颜,只见月下她眼眸如星。
他曲指托起她的下巴,不由自主地俯下头去。
萧默顿时心慌意乱,在那面庞快贴近之时猛地推开了他,夺过了他手里的面具戴上快步离去,留下他一人独立寒夜。
凌天旭虽然遗憾却并不恼然,方才他听见了她心跳飞快,这么冲动,不是害羞是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