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皱起眉,想起儿时的那件事,表情渐渐痛苦。
“喂喂!怎么了?怎么回事?”天佑的声音似是山谷里的回音,在初心耳边回荡,渐渐的,天佑的脸逐渐模糊,初心意识已不清了。
初心喝了一口水,鼻子酸得受不了,喉咙亦很痛,眼睛火辣辣的。四面八方有水涌来,她胡乱挣扎着,但徒劳无功,感觉四肢越来越无力。先是觉得恐惧,接着是绝望,最后已无感觉了。
初心以为自己要永远这样睡下去了,但胸口竟痛起来,接着剧烈地呕吐。
她泪眼朦胧,第一眼看见的是陈天佑紧张得有些扭曲的脸孔。
“总算是醒了!”
初心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自己经历了什么?
“我怎么了?为什么胸口那么痛?”
“我也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非常吓人。我们刚看见这片湖,我问了你之前有没有听说过诡异的事情,接着你就开始胡言乱语,浑身抽搐,躺在地上拼命挥舞手臂,都快昏迷了。我把你抱到亭子里,正想打急救电话,你自己醒过来了。”
她看见地上的呕吐物清晰可见,自己方才的窒息感也是真实的,仍是自己心理上的问题?想到这里,初心不禁神色黯然。
“你是想起了什么?”天佑揣测道。
“嗯,那是我十岁时候的事了。”
严母虽是出身于大家庭,但到了她们这一代子嗣不多,初心这一辈表兄妹只有三人,她排老二,上有表哥,下有表弟。
三家关系一直很好,所以小辈们常常一块儿玩。
那个周末,十三岁的表哥江水泽带着初心和低她一届的表弟江明旭去莲花庄玩,因大人都各有各忙,江家孩子也比较独立,所以就由得他们自己去。
小孩子无非就是拿着零钱坐坐碰碰车,或者单纯在公园里跑来跑去玩打仗,闹到傍晚准备要回家。
初心完全记不起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她推入湖中,这个湖实际上水很浅,但她不识水性,心理上便已输了。待她恢复意识,岸边有一堆人围住她,也有人报了警。
她睁开眼,看见水泽表哥湿漉漉地站在她面前,冲她微笑,但他看上去很奇怪,黝黑的他似乎被水泡白了,最后竟变成了透明,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了。
等她出院后,他们才告诉她,水泽表哥为了救她跳下了水,最后却溺亡了。
但整个事情诡异的地方是,水泽表哥水性非常好,在大江里都没问题,偏偏死在了小水池里。当时他是站着突然死的,还没救起初心,他死后初心突然浮上了水面,由路人帮忙救上来的。本来这么浅的水池是绝不可能淹死人的,包括初心是怎么跌下湖的也成了一个谜。
这件事后,大舅舅家和他们家逐渐疏远,舅父怪舅母给儿子取了带那么多水的名字最后溺死,舅母又把所有责任推给初心。而小舅家也觉得初心不祥,让儿子少跟着她玩,免得遭到不测。
“所以在舟山那次,你听说我为了救你跳了海,表现得非常着急?”陈天佑想起那次的情景,自己也正好扮演着初心的“表哥”。
初心点点头:“有一些影响吧。”
“那你看得见鬼这个事也是那时开始的?”
“不。自打我有意识起,我就能看见。”初心顿了顿,“也许我奶奶一直不喜欢我,是因为水泽表哥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