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残酷,很无情。沈青风自己心里也难过,但是他别无选择。
既然已经预料到了今后他可能对她造成的伤害,而承诺又那么斩钉截铁地允了下来,他终归还是要给苏浅浅一个交代的。
苏浅浅将自己的手一点点从沈青风的手中抽离,即便沈青风想要握紧,可对上苏浅浅满是泪痕的面容,他又没有了勇气。
难不成要逼着苏浅浅答应他这个过分的请求吗?苏浅浅将脸别向一侧,慢慢躺下,背对着沈青风,强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和哽咽,轻轻开口:“你走吧,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沈青风抬手想要抚摸一下苏浅浅的脸颊,可最后还是无力地放下。起身,默默离开。
终于,苏浅浅的泪水似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无声的抽泣让她本就混沌的思想更是纷乱一片,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张炳陆、葛画还有碧儿一直守在门口,见沈青风出来,张炳陆观察他脸上的神情,心中暗道糟糕,第一个就要冲进去。
沈青风伸手拦住他,目光恢复清明,神色冷峻:“你要干什么,她现在想要一个人安静安静。”
张炳陆长叹一声:“庄主啊庄主,现在夫人身子脆弱的很,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进去刺激她呢。本来这一路上颠簸而来,又是刺客又是中毒,又是受伤受惊吓的,现在又发烧、闹肠胃,神经脆弱,你说说你们怎么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就不能让夫人好好的休息吗?”
沈青风心中一惊,双手猛地抓住张炳陆的双肩,瞪大眼睛低吼道:“你跟我说实话,现在浅浅的境况是不是很危险?”
张炳陆被沈青风抓的肩膀疼,可是在这个他分外焦急的节骨眼儿上,让他松手定然不准,唯有快速回答以求解脱:“我说庄主啊,难道非要危及生命了才算是危险吗?总是这样备受煎熬对夫人的身体很不好啊。她本来身子骨就不好,总是这样经受刺激,会让夫人的身子骨越来越不好的。我的意思是,庄主要好生的让夫人静养,不要再让她遭罪了。”
沈青风这才慢慢放开了张炳陆。张炳陆得到解脱立马开门走了进去,碧儿紧跟在身后。
葛画定定地站在原地,观察着庄主的神色,心中颇为担忧,不仅仅是担心庄主,更担心里面的苏浅浅。
苏浅浅是庄主最为重要的人,单是看他刚才惊慌失措的样子就能猜到,一旦苏浅浅有什么三长两短,沈青风甚至会癫狂。
跟了庄主这么多年,葛画从未见过庄主这般失控,也唯有面对苏浅浅或者碰到和苏浅浅相关的事情的时候,庄主才会颠覆自己之前的所有准则和原则,甚至于为人处事的风格,都只是为了让苏浅浅开心。
沈青风渐渐由刚才的失控转为平静,恢复之前的沉静。
他不能让自己因此而失了方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从张炳陆口中得知苏浅浅没事就好。
张炳陆和碧儿进入房间,轻声唤着“夫人”,而蜷缩在**上的人,一动不动。
张炳陆和碧儿对望一眼,心中都有不好的预感,碧儿快步走到**边,轻轻拍了拍苏浅浅,声音略有些颤抖道:“夫人,夫人?”
不再多想,翻过苏浅浅身体,却是看见脸上还挂着泪痕,已经昏过去的苏浅浅。
碧儿的眼泪瞬间就控制不住了,轻声啜泣起来:“为什么,连庄主都要这样对待夫人?夫人总是带给庄主快乐,而庄主给予夫人的是什么?悲伤和心痛,这一点儿都不公平。”
张炳陆没有功夫在这儿听碧儿的哭泣和埋怨,伸手将碧儿拉到一边,略有些着急地说道:“你先在一边哭会儿,我还要救人呢。”说着,取出自己的银针,对准苏浅浅的穴位扎下去。
碧儿又把重点引到了张炳陆的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去游舫都是你的馊主意,现在倒好,让庄主和夫人闹不和,害得夫人这般受罪,你是罪魁祸首。”
张炳陆专心救人,哪里管碧儿说了什么。
施完针,张炳陆又连忙写了一张药方,递给碧儿:“你呀,赶紧的,照着这个药方再抓几服药。事不宜迟,想要是声讨我,咱们回来再声讨。”
张炳陆说着,将药方塞到碧儿的手中,推着还在云里雾里的碧儿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