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东也很难用几句话就把个中缘由都跟王弥苇说清楚,他只能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可以拜评书师父,大鼓师父,戏曲师父,坠子师父,但唯独相声师父我只拜方文岐一人,此生再不会拜任何人了。”
王弥苇眉头大皱:“如果你是害怕行内人非议的话,我会摆平的,如果你是担心你师父不会同意,我会亲自登门去说的。”
何向东道:“别,您别上门,您要是上门我师父肯定会同意的,而且一定会拉着我拜您为师的,我太了解他了,他是真的只希望我好。只是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个坎,我是孤儿,是我师父一手把我养大的,我对他的情感并不仅仅只停留在师徒层面上。”
王弥苇默然了,听了何向东如是说道,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注定无法再收这个孩子为徒了,连一马双跨都不行。
王弥苇瞬间苍老了不少,本以为是上天的恩赐,莫大的惊喜,可惜现实却让自己如此失望。
见到此景,何向东也是长叹一声,可是他也没有说什么。
他很舍不得王老爷子这一枝儿的单口相声传承,但是他更舍不得和方文岐的师徒名分和情感,孰轻孰重,他分的很清楚。
一老一少就僵在了大街之上,夜间的冷风吹来很有几分寒意,路上来往的行人也渐渐少了,昏黄的路灯把爷俩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何向东打了一个冷颤,看着还在寒风僵硬站着的王弥苇,看着他苍老的脸上带上了几分落寞的味道,何向东心里有些疼的发紧。
默默叹了一声,何向东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走到王弥苇的背后,给他细心地披了上去,轻声说道:“老爷子,风大,我们赶紧回去吧。”
王弥苇脸上表情微微变化,凝重的皱纹也慢慢散开了,他把何向东披在他身上的衣服紧了紧,叹了一口气。
随即又松开了紧皱的眉头,自嘲地笑了笑,叹道:“罢了罢了,罢了。唉……”
王弥苇转身盯着何向东,眸子清澈,眼神极为认真,沉声问道:“何向东,我要你答应我,以后一定要找到合适的传人,让他传我这一脉的衣钵,你代我传艺给他。”
何向东呆住了,瞳孔微微放大,他的鼻子很酸,眼睛也控制不住地泛红了。
王弥苇叹了一声,有些落寞地说道:“不这样又能如何,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哪里还有精力再去找传人,罢了罢了,难得你这么有天分,你以后就帮我这一枝儿传承衣钵吧。”
“唉……”王弥苇离去的背影很是萧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