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金山也叹了一声:“都是回忆,都是过往,都是曾经啊。”
田福堂笑道:“老马,你怎么变得这么文艺了啊?”
马金山笑着摇摇头,而后又对何向东道:“当年我就觉得你未来必然有一番作为,因为你的实力是我见过的相声演员里面最顶尖的,在同辈相声演员里面,你绝对能排在第一位。”
“虽说艺人的成名,并不是有实力就一定可以的,但是要想成名就绝对离不开超凡的本事,手艺人总归是要靠能耐吃饭的,当时我就猜想,如果给你足够的机会,你定然能一飞冲天。”
“现在看来,你果然一飞冲天了,或者说你比我当初设想的还要成功,你比我想的还要出色,何向东,你果真了不起。”
何向东默默听了好一会儿,他道:“您……客气了,多捧了。”
马金山摆摆手,又摇摇头。
田福堂也是如此,神色在感慨之余,也有几分黯然。
张永爷看看自己徒弟,眸子动了动,但还是没有说话。
何向东把杯子放下,看了看马金山,又看了看田福堂,他稍稍默了默,然后说道:“老前辈们都说艺人想要成名立腕,得有三分的实力,六分的运气,还有一分贵人扶持。其实说到相声实力,你们在业内绝对是最顶尖的,可以说现在还活跃在舞台上的相声演员,谁也不敢说有绝对比您二位强的实力。”
马金山和田福堂两人都摇摇头,只是笑笑。
马金山道:“您多捧了,不敢当啊。”
何向东看了张永爷一眼。
张永爷也瞧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何向东心中安定了许多,他对马金山和田福堂两人道:“马老师,田老师,您二位实力不缺,但是少的只是机缘罢了,只要有足够的机会,您二人肯定能大有作为的。”
马金山眉头稍动,看着何向东。
何向东道:“我们向文社在北京的第三家分社马上也要开张了,现在分社最缺的就是能压得住场子的演员,我恳请您二位去北京跟我们一起说相声好吗?我不敢保证我们向文社是天下最好的社团,但我敢保证这里一定是您说相声说的最开心的地方。”
马金山笑了:“我是说捧我们半天呢,原来你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啊。”
何向东不语,只是看着他们。
马金山说完,也沉默了,眉头锁的很紧。他扭头回去看自己的搭档田福堂,发现田福堂也是一脸凝重,面露纠结。
任何人在面对选择的时候都会有所考虑,越是重大的选择,越是需要慎重考虑。
现在的向文社是真的很红,他们手头上的资源很多,但是他们成熟的演员却不是很多,正是资源富裕的时候,前两年有很多人想加入向文社。
但那些人大多都是在主流相声界混不出花样来的人,有些甚至就是在民间厮混的小演员罢了。
但是马金山和田福堂不一样啊,他们在南京一带已经很有名气了,也有电视节目做,也能经常上新闻,还是当地曲协的理事,可谓是已经小有成就了。
对他们而言,他们是真的不必说非得去向文社不可的。而且现在向文社又跟主流相声界定下了十年大赌,向文社可以说已经站在主流相声界的对立面了,他们之间的竞争已经是赤裸裸的了。
如果在这个时间,他们加入了向文社,那是不是意味他们也站在了主流相声界的对立面?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向文社和主流相声界的争斗,到底谁输谁赢,谁也不好说,所以他们也很难选择啊。
如果他们继续待在南京,可能接下去的几十年都是如此,等他们退休了之后,也只是落得一个无人知晓的所谓艺术家的名号而已。
他们也不过四十出头,若是接下来的半生都是如此,他们也必不甘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