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医生——哦,不,应该叫你朱院,呵呵,今天来找靳某,有何指令?只要靳某能做得到,定当效劳。”靳副台长可是个官场老江湖,越是生人外人,他越是显得谦卑客气。
朱小君没跟靳副台长过多客套,而是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靳副台长认真地聆听着。
等朱小君说完了,靳副台长开始沉吟了。
“你说的这件事啊……嗯,应该说是件好事情,我个人的看法跟你一样,这医患关系啊,确实是个很头疼的话题,医患之间,是需要好好地沟通沟通……嗯,按照你的这个想法,做上这么一档子节目……嗯,也确实符合老百姓的利益!”
靳副台长说着,端起了茶杯:“但是……”
这声但是,便是官场语言中最为常用的一个转折词了,朱小君听到了,心里禁不住一凉,但表面上仍旧平静如初。
“但是,这医患关系啊,是现今社会的一个焦点问题,如果节目把握的不好,就很容易出现主题上的偏差……这样吧,我跟领导汇报一下,然后再跟节目组的同志们开个会,大家一起研究研究,你看如何?”
如果是缺乏场面经验的菜鸟,此刻听到了靳副台长的这番表态,一定会感激地涕零了。就算是场面上的老司机,明知道靳副台长这是一种委婉的推诿之词,此时也说不上什么不高兴地话来。
但朱小君既不是菜鸟,也不是一般的老司机,他现在可是一方势力的首领,而且是铁了心一定要拿下电视台的。
“嗯,那就烦劳靳副台长多费心了!”朱小君笑了笑,顺着话站了起来。
靳副台长以为朱小君就这样被顺利打发掉了,心情很是不错,陪着朱小君站了起来:“不再多做会了?”
朱小君摆了摆手,道:“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再说,我也很忙,正忙着处理吕保奇留下来的那些账目呢!”
靳副台长猛然一怔。
朱小君不等靳副台长有所说辞,立刻转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朱兄弟,请留步。”靳副台长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忙在朱小君身后招呼道。
朱小君停住了脚,缓缓地转过了身来:“有何指教啊?靳副台长?”
靳副台长讪笑着,走上前,拉住了朱小君的手:“也没什么,就是你刚才一提到吕保奇的名字,我回忆起故友来,有些感慨,想让你陪我聊聊天,追忆一下咱们共同的朋友。”
朱小君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嗯,也行吧,刚好我还有点时间。”
此刻,对靳副台长和朱小君来说,两人的心情都是忐忑不安。
靳副台长因为在过去的十多年中,跟吕保奇有着不少的桌面下交易,现在吕保奇虽然不在了,可是在官场纪律中,并不讲究死无对证这一套玩意,只要证据确凿,纪委那些人总是有办法让你开了口。
只是,靳副台长并不知道朱小君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又是怎样分量的证据。
因此,靳副台长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
而朱小君只是凭借感觉认定了靳副台长和吕保奇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但手上并没有掌握任何证据,而且尚不知这种桌面下交易的具体内容,如果在谈话中说漏了嘴,被靳副台长这种老江湖感觉到了他的底细,那就等于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所以,朱小君的心情同样是忐忑不安。
两个忐忑不安的人,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子。
可以预见,接下来将会是这二人在意志力上的一场较量,同时也是这二人在智商情商上的一场比拼。
“保奇兄可谓是一代枭雄,真没想到,到头来竟然以这种方式与世长辞,唉……我们这些故知老友,竟然没机会送上一程,真是遗憾呐!”靳副台长一边感慨,一边暗中观察者朱小君。
朱小君深知在这种较量上自己无论是心智和经验都比拼不过靳副台长这个老江湖,所以他决定来个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言多必失。
“嗯,我也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把他的保奇地产和他掌上明珠一般的外甥女都托付给了我。”朱小君故意端起了茶杯,装作心里很犹豫的样子:“你也知道,我就是一名小医生,娶了他外甥女倒是件简单的事,可要我去管理他的保奇地产,那就有点赶鸭子上架了,别说如何经营那么大的一间公司,就说他留下来的那些公开半公开,甚至是不能公开的账目,我就很头大了!”
靳副台长的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下。
吕保奇突然离世,他也曾紧张了一段时间,但后来吕保奇手下的文定山找到了他,说一切都过去了。
文定山是跟了吕保奇二十余年的老弟兄,靳副台长是信得过这个人的,既然文定山说事情过去了,靳副台长也就放下了心来。
但朱小君却突然横插一脚,还说他掌握了吕保奇的桌面下账目……这,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呢?
此刻的靳副台长很想立即把文定山给叫过来,当面问问他这个朱小君跟吕保奇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