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最初接到朱小君的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是肿瘤临床杂志的副主编,引荐一篇来自于人口最多国度的临床文献原本就是他的分内之事,当然,这篇学术文章最终能否被杂志收录,还要看文章本身的质量。
这一点,丹尼尔跟朱小君说的很清楚。
但是,当朱小君通过邮件给他发过来那篇文章的时候,丹尼尔震惊了。
实体肿瘤的特异性抗原,与这个学术点,全球有无数医学科研人员为之呕心沥血却又颗粒无收。可朱小君发过来的那篇文章却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们似乎掌握了某个病种的特异性抗原。
丹尼尔不敢怠慢,连忙跟朱小君取得了联系,追问这篇文章的来源。
朱小君在电话中笑而不语。
“朱,这篇文章如果不是造假的话,你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吗?”
“……”
“朱,你最好跟我实话实说,不然的话,我会去找你的。”
“……”
“朱,不要在折磨我了,我们是朋友,你不能这样对待你的朋友。”
朱小君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话:“丹尼尔,你觉得我朱小君是那种玩弄学术的人吗?”
“朱,我知道你总是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你的口吻告诉了我,这件事好像是真的,但是,朱,我还是不敢相信……哦,这并不是我看不起你的祖国,但事实上……”
朱小君没让丹尼尔把话说完:“这样吧,丹尼尔,过两天我带着这篇文章的作者去一趟匹斯堡,就在你的实验室,在你的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之下,让他亲自做给你看,接受你的检验,如何?”
丹尼尔大喜:“那真是太好了,我等着你们的光临。”
跟朱小君通过这个电话之后,丹尼尔便陷入了焦虑之中,他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工作的时候也总是分神,只因为他迫切地想见到朱小君和那位文献作者。
煎熬了数天之后,当朱小君打电话告诉他行程的时候,丹尼尔终于按捺不住了,为了能早一点见到这两位朋友,丹尼尔坚持要到西海岸去迎接朱小君的跨海航班。
好说歹说,丹尼尔才勉强同意了留在匹斯堡的建议,但是,朱小君委托他的打理好实验室的嘱托,他却一点兴致也没有,只能是不吃不喝地呆坐在办公室中,紧盯着桌面上的那部手机。
直到朱小君在西海岸落了地,给他来了电话,并告诉他自己这边三个人将连夜专机抵达匹斯堡的时候,丹尼尔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掐指一算,朱小君一行将在凌晨一点左右抵达匹斯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