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门窗紧闭的卧房里,秒针滴答滴答的走着,透过稀薄的月光,隐隐分辨出闹钟上的时针正指在三点的位置。
黑暗里毛利兰蜷缩在床上一角,自那人从这间卧房消失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可她却再也没办法合眼,周围一点小小的声响都会令她整个人高度紧张起来。
本以为那晚只是一场噩梦,而她也一直拿着这个借口麻醉着自己,可当那名拥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的黑衣男子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用着没有温度的嗓音下达任务的那一瞬,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新一……”毛利兰握紧工藤新一送给她的手机,脸色苍白而疲惫,为什么你不在这里,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做?怎样做才是对的?新一,告诉我!她哭喊着,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知道,不会有答案的,无论她怎样祈求着,那个自信阳光的少年不会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对她笑着说「兰,没问题,有我在。」。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至少让她回到在伦敦大本钟下的那日,来来往往的人群,混乱的状况下,一本正经的说着那番话的新一是那样帅气的令人心动,她明白,那一刻她所感觉到的甜蜜是那样充足而幸福,可她却退缩了,如果那时她能够勇敢的伸手抱住他,踮起脚尖亲吻他温润的唇,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眼泪啪嗒啪嗒的滚落下来,那晚所发生的一切她真的很想告诉爸爸、新一,不,哪怕是大街上随便找个人去倾诉,她需要寻找一个出口,把心里堆积满的不安与惊惶发泄出来,那样或许她就不必这么痛苦,更不会因那喘不过起来的恐惧而变得脆弱到哭泣。可是她不能,说出来只会让更多的人陷入危险。
清晨的阳光终于穿透玻璃窗照亮了屋内。毛利兰动了动僵硬身体,自臂弯里抬起面庞。在眼睛接触到阳光的那一瞬,干涩而酸痛的感觉袭来,逼迫着她不得不眯了眯眼。一夜没睡的自己此刻肯定憔悴的吓人。毛利兰苦涩的笑了笑,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早早的做完早饭,毛利兰解开围裙,望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一大一小,他们的睡相并不那么美观,可却温馨的让人忍不住扬起唇角。
之前有很多次上学的路上没有柯南同行,毛利兰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同,但这一次却令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与落寞,自己是不是与大家越走越远了?如此想着,毛利兰的脚步变得越来越快,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优美的旋律自口袋里传出,毛利兰停下疯狂前进的脚步,取出手机,看着屏幕呆愣了一会,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轻松:“爸爸!”
“兰,你妈妈进杯户中央医院了,现在我跟柯南正在赶过去。”话筒里传来毛利小五郎不安而焦急的声音。
脑海里似有一道闪电划过,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连累到妈妈了?顾不得安慰上爸爸几句,神经高度紧绷的毛利兰惊慌失措的挂断电话,直往杯户中央医院赶去。
爸爸还没有赶到么!毛利兰气喘吁吁的撑着病房门,一脸担忧的望着刚做完手术打着点滴的妃英理:“妈妈!”
“兰,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不是该在上课了?” 妃英理惊讶的望着满头大汗的女儿。
“英理,英理!”门外传来毛利小五郎不安的喊叫声。
妃英理靠坐在病床上瞪着闯进来的毛利小五郎,不悦的皱了皱眉:“干什么呀?吵死人了。”
“什么干什么,你不是做手术……”毛利小五郎惊魂未定的望着妃英理。
“是盲肠炎啦,手术早做好了,麻醉也过了,刚醒过来。”妃英理耸拉着眼皮,淡淡道。
“不过是盲肠炎啊!”毛利小五郎大大松了一口气,扶着额头道:“电话里就该说清楚啊。”
“是你没听完我助手的话,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吧!”妃英理瞪了他一眼,继续道:“若是听完了恐怕现在不是在赛马就是在打麻将,再不就是小钢珠吧!”
“笨,笨蛋,我可是在好好工作。” 毛利小五郎反唇辩驳。
“叔叔是打算去工作的吧!”随同毛利小五郎一同前来的柯南探了探身子望着毛利小五郎道:“因为你看叔叔今天穿戴得很整齐,胡子刮的很干净,还特意喷了点香水,右手衣袖及衣服后摆有奇怪的褶皱,我想应该是叔叔长时间坐在椅子上右手在不停地写着什么,还有更重要的是叔叔口袋里露出的这一小角白纸,那是委托书吧!”
“啊,突然觉得你这小子有时候也挺可爱的嘛!”毛利小五郎昂首挺胸的掏出委托书,在妃英理眼前扬了扬,嘚瑟的清了清嗓子:“我说我有在好好工作嘛!”
“好厉害啊,柯南!”毛利兰蹲下身子,毫不吝啬的赞扬道。
“因,因为上次安室哥哥也是这么推理的嘛!”柯南紧张的摆出可爱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