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井泽的夏季,就像花满枝头的暮春,夏风丝丝吹来,小道两侧的野花徐徐摇摆。毛利兰手捧着一束小雏菊,走向真由熏的墓地。
隔着不远的距离,安室透静静的看着她,明媚的阳光下她伫立在墓前,背影柔和,宛如一团柔软的水雾,融化了他眼中的冰冷。
结果自己还是放下了所有的工作陪着她来到了这里。
“安室先生,谢谢你!”上完墓的女孩再次感激的冲他弯了弯腰。
今天她鲜少的扎起了高马尾,看上去就像是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
安室透笑了笑:“能够帮到你,我很高兴。”安室透转身往车子走去,望了望身侧情绪低落的女孩:“真由熏曾经藏了一样东西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那是一份组织部分成员名单,但上面没有你的名字,我想她自一开始就期盼你能充满希望的活下去,对,在还没有跟你正式接触前,她就这么期盼着。那么……”安室透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打起精神来。”
风滑过面颊,她望着收回手臂走在前方的男人,一丝温暖将她柔柔的包裹着,他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总能在自己彷徨无助的时候给予她莫大的温暖。
“嗯!”毛利兰展颜一笑,跟上他的脚步。
白色马自达在盘山道路上飞快疾驰着,毛利兰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
“在想你那位青梅竹马的侦探先生吗?”安室透望着她时而幸福时而又流露出落寞的复杂神情,淡笑道:“记得当初你在跟我提到他时也是这副表情。”
“嗯!”毛利兰的脸上涌出一抹红晕,低垂的面庞上含笑的眼瞳里有细碎的星芒,想想一个星期就将回来的新一,毛利兰一扫偶然露出的落寞神色,扬了扬拳头,皱起眉眼不满的嘟囔道:“什么叫无论如何一定要等他,我又不是他老妈,真搞不懂那个笨蛋在想什么,不过呢…
“不过?”手指在慢慢收紧,安室透突然觉得方向盘在手中变得沉重起来。
“嗯!”毛利兰弯眸一笑,灿烂的笑容在她美丽的面庞上如春花盛开:“不过很快就可以见面了,那个笨蛋在电话里这么说!”
“你们不见面时,都是在电话联系吗?”
“嗯。”想起伦敦大本钟下,毛利兰脸上泛着幸福的红晕:“偶尔新一也会突然出现,但短暂的相逢后,那家伙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工藤君是不是在电话里总是不停地说自己的事?但很少问有关你的事?”
“诶?”毛利兰惊愕的望着他,这句话服部君也曾问过自己。
“看来我说对了!”安室透无奈的望着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毛利兰,浅勾唇角:“你脸上的表情这么告诉我的。”
“新一说只要听听我的声音就知道我过得好不好。”毛利兰垂下眼睑,清澈美丽的眼瞳里定格在记忆的某处:“因为新一是名侦探嘛!”
没有错,工藤新一一定躲藏在她身边的某一处默默地注视着她,那么会是谁?
“你真的很信任他啊,那位工藤君!
“嗯!”毛利兰肯定的扬起笑脸。
安室透一个急刹车,望着闪烁的红灯,微融的风中,他几乎可以闻道女孩心底温暖的芬芳,而工藤新一毫无疑问就是给予她笑容的温暖阳光。对,能给她依靠的光永远不会是自己,冷冬里的月亮是永远也无法跟太阳做比较的,不,连做对比的资格也没有,月亮是无法自己发出光芒的……可恶,我究竟在想什么?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安室透被心底那股莫名的自卑与烦躁扰的心烦,脚下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像撕裂空气的闪电般冲了出去。
“安室先生!”身边的她望着迎面压过来的压迫感吓的脸色有点苍白。
望着显示屏上的指针,安室透降下车速,歉意道:“抱歉,吓到你了。”
“我没事,安室先生完全没必要道歉。”毛利兰松了一口气,虚脱的靠在座椅上:“你刚刚闯红灯了。”
红灯么?说实话他根本没注意到,只是一味的想抛开自己奇怪的想法。自己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这次再见到你的青梅竹马,千万不要再松开他的手了。”平静地说着这些话的安室透,紫色的瞳孔里噙着浅浅的笑纹,恍惚之中,他似又回到了那日紫藤花树下,小女孩明媚的笑容,温暖的小手,如生命中渐渐荡开的涟漪,只是轻轻一拽,就能让他黑暗的世界变得五彩缤纷。
这些记忆足够了。
安室透停下车子,偏首望着露出不解的神情的她,搭在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很想伸手轻轻触碰她那双像大海一样的眼瞳:明明你还没有完全走进我的心里,我却要开始学着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