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闭上眼瞳,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已摒弃令她动摇的情绪,甜美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沉重:“我知道了,谢谢你,菊田小姐!”
夏夜渐浓,东京塔上橙白交替的塔身上,饰灯骤然齐明,在星空下构成一幅绚丽多彩的画面,基安蒂肩上扛着PSG-1狙击步枪,走到不远处沉默的检查着自己的爱枪的科恩身侧,皱了皱眉,极不耐烦道:“那个装腔作势的女人还没有到吗?还剩下五分钟……”基安蒂扭头转向琴酒:“Gin,Vermouth若是超过任务规定时间的话,我可以不用手软吗?”
“啊!”琴酒背靠在车身上,将烟蒂踩灭后,再次抽出一根烟点燃:“组织的规定既是法,无人例外!”
基安蒂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眼下的凤尾蝶因极度兴奋而愈加鲜活,她放下肩上的狙击枪,将枪口瞄准向黑暗深处:“那么,那个女人晚一秒,我就赏她一颗子弹,一分钟就是六十颗……”基安蒂扭头望向立在琴酒边上的粗壮男人,露出狂戾到狰狞的笑:“麻烦你了,Vodka!”
伏特加望了一眼琴酒,见琴酒没什么反应,应声道:“我明白了!”随即拿出怀表打开。
基安蒂收回目光,喃喃自语:“祈求你的时间不要走慢了,Vermouth!”
为什么?毛利兰震惊的望着菊田,他们不是同伴吗?大家都是怎么了,为什么基安蒂一副恨不得杀了贝尔摩德的样子,还有琴酒的默许,怎么看这个组织都太不正常了,冰冷、狂暴而残酷!
菊田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理会。
但是,万一贝尔摩德真超过时间的话……毛利兰望着基安蒂落在扳机上的手指,说实话她并不讨厌那个妖娆妩媚的女人,三年前的那晚琴酒逼她加入组织时贝尔摩德表现出的不悦毛利兰依旧记忆犹新,她并不是个坏人吧!想到这里,毛利兰脚下动了……
“Sake,你听过古典乐吗?”黑暗的空气震动了一下,一直保持沉默寡言的科恩擦拭雷明顿700步枪的手指停了下来,昏暗的光线里,平日里他那双毫不关心的眼瞳里涌起一丝变化,虽然很细微,但足矣表明那突然而至的声音带给他的震撼,不止是科恩,就连琴酒也露出同样的神色,挺直了上身。
毛利兰默默收回抬起的脚,簇了簇眉,这声音她曾认为像是吹过花朵的风声那般好听,可现在听来,也只剩下厌恶的感觉。
“古典乐中,调和是无上的价值,成千上万个音符,一个一个的安定在自己归属的地方,没有一个错乱!”声音还在继续,听上去他像是在笑:“组织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Sake也有自己的归属位置,若是妄自越位干扰,会令整首曲子变得一团糟,那样成为不和谐音符的Sake就必须消除,这么说你明白吗?”声音顿了一下,像是有点无奈,笑意却更甚了:“对于有点天然又存在幻想症的老好人的你说这些话好像有点复杂了。”
基安蒂握枪的手心渗出黏糊的汗,枪口对准的黑暗深处,有人正一步一步的往这里走来,若不是他发出声音,基安蒂丝毫没觉察出有人在靠近这边。
这对于一名优秀的狙击手而言,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耻辱。
基安蒂的脸色经过震惊之后满脸羞愤的将枪口转向五点钟的方位,说话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个叫伊斯莱·泰丝夫兰的家伙,这一枪打下去基安蒂有信心不会伤到他一分一毫,但她要给这个让她十分火大的家伙一个教训,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在这一行可是要吃苦头的。
正要扣下扳机的基安蒂突然双目圆睁的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在地上,而她手中的那把枪已被人夺去,此刻黑漆漆的枪口正对准着自己的头部,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夜色中,伊斯莱·泰丝夫兰挺立在基安蒂的身侧,垂下的右手中正握着那把狙击枪。
科恩的身形动了,却被琴酒快一步伸臂拦下,一旁的伏特加则用着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伊斯莱·泰丝夫兰。
基安蒂的脸庞由于过度震惊而显得僵硬,他的动作太快了,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看清那正对着自己的枪口,她才惊觉自己正处于什么状况。
伊斯莱的唇角微微塌下去,垂眼睥睨着她,今夜的他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休闲装,长长的银色长卷发用红色丝带缚在身后,昏暗的光线里他俊美优雅的外形似乎连黑暗都忌惮远离:“初次见面,基安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