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声渐渐地被吹过杂木林的风所掩盖,沐浴在夜色中的树木就像是一幅幅水墨画。
林间小道上,安室透拉着毛利兰的手快步往前走着,似感觉到后面的人跟的吃力,安室透慢慢放缓了脚步。
“你跟伊斯莱·泰丝夫兰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安室透寒着紫瞳,自薄唇间吐出冰冷的话语:“那个男人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危险的味道,不要靠近他。”
零!毛利兰轻嗅着自他身上飘过来的香气,这个她至今依然深爱着的味道,他已经给了另一个女人,一想到这里,毛利兰的心都疼了,她狠狠咬了咬下唇,让自己从那股让她非常思念又狠狠刺痛她的香气里回过神来,明明他不爱自己,明明他都已经有了罗拉小姐……为什么他还要靠近她?她不明白,完全不明白安室透他在想什么,但是,不能靠近……那一张张血腥的照片像死神的镰刀一样割着她的脖子,她不敢任性,她怕下一个因她而死的会是她生命里重要的人。
毛利兰小心翼翼的藏起对他浓浓的情愫,淡道:“烟火大会就要开始了,丢下罗拉小姐一个人跑来跟曾经的女人在一起可以吗?”
“是我在问你问题。”走出小道的瞬间,安室透停下了脚步,嗓音变得愈加的冷硬:“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抱歉,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毛利兰挣扎着抽回手,却被安室透捉的更紧了:“放开!Bourbon先生!”
安室透垂下面庞,倔强的不肯松手。
“放开!”毛利兰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在她固执的挣扎下,他的手指慢慢张开,却在她即将逃脱的时候又被他紧紧抓住了。
“他是在我之后被你选中的依附对象吗?”
什么?毛利兰顿时僵住,下一瞬,身前的人转过身来,将她脸上的白狐面具粗暴的扯落在地上,安室透盯着她的眼睛,紫瞳里闪过无法愈合的伤痕,他压低的嗓音怒吼道:“回答我,毛利兰!”
零在悲伤着,在愤怒着……为什么?他爱的人不是她,为什么他还会因为她这么痛苦?望着这样的零,毛利兰失控的反手握住他的手,踮起脚尖,扬起面庞将唇贴近他的唇,一缕银色的长卷发无声的自昏暗的树后扬起,毛利兰瞳孔剧烈一收缩,唇僵在了安室透唇前一公分的位置,她垂眼一笑,换上冷笑的面孔道:“啊,正是你说的那样,在庙会上你也看到了,伊斯莱那怪物一般的实力,能得到他的保护的话,不论这世界变得有多么危险残酷也不用担心吧,至少能活下去。”
“是么!”安室透猛地推开她。
他的力气很大,毛利兰脚下不稳,重重摔在了草地上。
毛利兰伏在地上,咬紧牙根,将窜上喉咙口的痛苦竭力吞回肚子里。
夜风撩起安室透淡金色的发,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伏在草地上的毛利兰,冰冷漠然的就像是由纯粹的暗夜凝结而成,没有悲伤,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丝毫情感的波动,有的只是无尽的空无与破坏的渴望。
毛利兰自地上爬起身,克制住双腿的颤抖,蹒跚的走到面具旁,弯腰捡起,然后转身往回走。
安室透凛冽的眼瞳陡然一颤,恢复常态,他疾步冲上前,自她身后拽住浴衣一角,垂着面庞低喃道:“抱歉把你硬拉了过来!无论如何也想和你一起看一场烟花,稍微陪我一下,几分钟就好。”
有些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乞求的味道,毛利兰按住撕裂般疼痛的心口,压抑住喉间的酸苦,唇角勾出凄怆的弧度:“你变得好奇怪,说着这些话的你就好像非常需要我一样,可是,你错了,你需要的人不是我,是罗拉小姐!而我,需要的人也不再会是你。”
砰——在安室透身后的远方,数千支烟花齐齐在夜空中绽放,璀璨而炫目的美丽。
安室透的指尖微微抖了一下,然后慢慢松开,毛利兰侧眸望了他一眼,移步往夜的深处走去。
哒哒哒的木屐声渐渐远去,没有丝毫为他停留的意思,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了安室透的耳边。突然,一滴雨滴落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沿着他的脸部轮廓滑落知至下颚。
又是一滴雨滴落下,之前还是星子满空的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渐渐地,雨越下越大,远处开满烟花的夜空再次归于宁静,浑浊的夜侵蚀着万物。
走出杂木林后,毛利兰停下了脚步:“这样你满意了吧!”
自树的阴影里,伊斯莱缓步走到她身后,单臂绕过她的前胸,将她搂进怀里,薄唇滑过她诱人的颈窝,带着一丝迷离的魅惑道:“诶,你做的很好。”
冰冷的雨滴落在她的颈窝里,滑进衣内,很凉,就像她心的温度一样。
伊斯莱松开她,将她的身体板向自己,雨滴落在她的光洁的肌肤上泛着晶莹的光晕,伊斯莱抿紧薄唇,蓦地伸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肩,冰蓝的眼瞳有些失魂落魄的痴迷,他吻住她的唇,狠狠地咬吻着她的唇瓣。
雨越下越大,直到唇瓣上传来麻麻的感觉,伊斯莱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自怀里取出那只黑色的布偶猫,牵起她的手,将布偶猫放到她的手心,语气倔倔道:“我要你时刻带着它,就算是睡觉,也要带着它一起。”
毛利兰微张着被他咬的血迹斑斑的唇,木然的望着手心里开心笑着的布偶猫,无法反抗的话,只能选择承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