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搁在沙发背上的左手血还在继续流着,沿着沙发掉落在地上,像朵朵妖红的彼岸花。
不管他么?这个残酷冷绝的死神,不用管他也没关系吧!毛利兰紧紧盯着他的左手,眼瞳里剧烈挣扎着,都是他自作自受,自己根本没必要去管他,没错,就这样由着他也不会死……但是……看着他的唇色有些泛白,毛利兰慢慢咬紧牙关,最后暗咒一声,冷道:“你待着别动!”说完,往门外跑去。
没过多久,她抱着药箱跑了进来,白皙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她的发丝有些乱,有几缕垂了下来,随着她疾步走近的动作,轻盈地扬起。
伊斯莱手撑着鬓,垂着眼静静地望着半蹲在自己身前,悉心为他清理伤口的女人,自她的领口他可以隐约看到优美的沟壑。
“你经常这么帮Bourbon包扎伤口么?”伊斯莱突然开口,带着不容反抗的语气道:“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
一听到安室透的名字,毛利兰的手明显的顿了一下,低垂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心痛,她放下棉签,拿起绷带,动作娴熟地缠住伊斯莱手上的伤口,最后打了个结,拿起剪刀剪断绷带,转身收拾药箱。
听她不语,伊斯莱恼怒的挥手甩开她手里的药箱,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甩在沙发上,紧随其后俯身压了下来。
毛利兰急将双臂拦在身前,狠狠瞪着他:“你又发什么疯?”
伊斯莱伸手蛮横地拉开她的双臂,低垂的眼瞳里有烈火在燃烧:“你有没有在听我说的话?!”
“是,他不像你,总是不停地拿命在战斗着,他没有你那么强大,他经常会受伤,他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旧伤新伤纠葛在一起……”说到这里,毛利兰哽咽一声,泪水滑落进发里,她瞪大双瞳怨恨地瞪着他:“为什么连这个你也要剥夺?”
伊斯莱猛地吻住她的唇,狠狠地撬开她的牙齿,缠住她的舌头低喘着边吻边道:“你是我的,我的……”
几分钟后,伊斯莱放开她,起身脱掉湿掉的衬衫,转身走到衣柜前,重新换了一件,走到沙发旁,冷道:“那么继续之前的事,若是你想现在就被我扔到床上的话,你大可以拒绝!”
毛利兰抬手遮住眼瞳,咬了咬被吻得红肿的唇,不甘的吞下喉咙口的悲鸣,起身走到伊斯莱身前,抬起手指替他一一扣好衣扣。
伊斯莱伸手抓住她离开的手,将她的手压向自己的心口。
毛利兰愕然的抬眼望着他,伊斯莱薄唇勾起邪魅的弧度:“我说过,你怎样对他的也怎样对我。”
掌心下剧烈的心跳令毛利兰慌乱地抽回手,拿起一旁的干毛巾,指着沙发,语气生硬道:“还不坐下?”
伊斯莱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照她说的话坐了下来,毛利兰将干毛巾盖在他的头上,伸手揉了揉。
不管她指尖用多大的力道,伊斯莱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突然,毛利兰落在毛巾上的手指缓缓下移,然后,落在他毫无防备的脖子上:“你不怕我趁机杀了你么?”
只是一瞬间的动作,她的十指落在了他的脖子上,脖子是人类身上很脆弱的一个地方,若她手里拿着一把利器,只要稍微动一下,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知道吗?”伊斯莱话音轻松懒散的就像被抓住脖子的人不是他,他抬起手握住她的手,侧首一一轻吻过她的指尖:“能这么亲近我的也只有你了,但是很遗憾,你还是杀不了我。”
“你这么做是在闹别扭么!”毛利兰抽回手,语气依旧冷淡:“你和小孩子有什么区别?你多大年纪了,三岁?”
“确切的说是九十八岁哦!”伊斯莱闭着眼瞳,勾唇笑语。
毛利兰手下一怔,以为他在开玩笑,重重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毛利兰继续替他擦头发,指尖的力道与她身上飘过来的香气让伊斯莱有些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毛利兰将微湿的毛巾取下扔到一边,刚欲问他吹风机在哪里,却见伊斯莱合着双眼睡着了。
毛利兰紧锁着眉头,经过激烈的挣扎后,转过身走到卧房里,抱起床上的被子,走到沙发前替他盖上。
浅睡中的伊斯莱眼睫轻轻抖动了一下,就在毛利兰准备离开的时候,伊斯莱伸手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走!”他闭着眼睛冷声令道,然后松开她,身体动了一下,仰身躺在沙发上。
扑腾,一只白鸽飞掠过五彩斑斓的玻璃窗,壮丽典雅的中世纪宫殿在夜色里就像是张牙舞爪的幽灵。
咕咕咕,晶莹的水泡自金鱼缸底不断地往上涌去,泛着幽蓝的卧房里只听到水泡腾起的咕咚声,以及金鱼缸前女人扭曲的惨白面容。
最后一幕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