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记住了!”安室透随着女孩的步子往两边长满红枫的小道走去。
“穿过这条小道就是前香学姐的宿舍了。”莫奈突然停下脚步,指着灯光隐现的红枫深处,脸上满是不舍:“真是遗憾,因为与朋友约好八点见面,我只能带你到这儿了,如果可以,真想和你再待一会儿……真是遗憾!”莫奈的语气染上了落寞之色,片刻后,她紧了紧双手,眼神有些飘忽:“作为带你来这的谢礼,可不可以……”接下来的话似乎很难启口,莫奈脸上越憋越红,她垂着小脸,咬了咬双唇,最后终于鼓足勇气,猛地抬起红透的小脸,大声道:“可不可以……抱抱我。”说到后面的时候,她的声音急转直下,低的几不可闻,她怯怯的盯着安室透,满脸希冀中又夹杂着浓浓的不安,低喃一声:“不可以吗?”
安室透转过身面对着她,扬起的唇角似有星光坠落:“如果只是礼貌性的抱一下,可以哦!”
“真的?”女孩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她脚下一转,满脸欣喜的往安室透怀里扑去。
红枫疯狂的舞动起来,无数片红枫随风飘落,一片血红,宛如溅入风中的鲜血。
紫色的瞳孔骤然闪过锐如冰棱的光芒,在冰冷的刀锋刺过来的前一秒,安室透伸手抓住莫奈的手臂,一切声音、景物,甚至连风似都隐去了,黑色的风衣像羽翼一般在半空划出优美的弧度,安室透的身形在半空呈慢动作翻转过去,然后他的手突然一松,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安室透俯下身手撑着地面往后连退了几步。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得只在一瞬之间。
“你应该没办法逃掉的!”莫奈望着刺空的匕首前端,陡然爆睁的瞳孔里有血丝隐现:“若是事先不知道的话……”
是与之前甜美娇羞的声音截然不同的嗓音。
“啊,正如你说的那样,你的动作快而敏捷,甚至快过我,不愧是实战型。”安室透自地上站起身,冷冷盯着他:“初次见面,Raki。”
莫奈,不对,该称呼他Raki,Raki揭开伪装,露出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以及那张年轻的脸。那是怎样的一张脸?肤色呈现出病态的白,连嘴唇也是灰白色,微微上吊的猫眼,高挺的鼻梁,轮廓很深,是一张无法辨别性别的脸,Raki将手中的短刀耍的生风,挑眉笑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我的表演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从你主动来搭话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因为正好想起了不悦的事,使得我无法抑制住体内外溢的杀气,可你却在我杀气最浓的时候前来搭话了,当然这不能说明什么,在我离开的时候,你伸手阻止却很快缩了回去,那是因为你在伸手的瞬间意识到自己用了惯用的左手,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但我觉察到了在你食指指腹、虎口生有老茧,以及指根部有很深的竖横,这些是因为经常握枪、刀械所引起的,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接下来的接触中,你一直在避免使用左手,最后是你的名字。”
“名字?”Raki脱下宽松的羊驼色外套,露出紧身连体黑色皮衣,胸前平平,看那身材,应该是男性,但是也不排除是飞机场的可能性,在他腰间挂满了各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既然称呼学姐,那说明你在扮演着这个学校某个学生的角色,可是,在这六千四百二十人中,并没有莫奈·阿里斯这个名字,至于为什么没有用这个学校学生的名字,或许是不知道,也或许是由于万一自己说出的名字这个人正好认识怎么办?的这种心理,虽然出现这种状况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一以下的概率,但人类就是这样一种思前顾后的多疑生物!”安室透撩起黑风衣,伸手握住枪。
“不愧是组织里的名侦探,我听说过,你在很短的时间里记下了ZERO的监狱结构图,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没想到这么恐怖,那六千四百二十个人的名字都记下了么?!真是既骇人,又方便的才能。”Raki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掏出一根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定神闲的笑了笑:“Bourbon,虽然那位先生没有下令追杀你这个叛徒,但是这次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可就别怨我了,最近,美国这边的生意被搅的一塌糊涂,真是承蒙你照顾了,接下来……”Raki定睛望着安室透,指间升腾起的青烟随风狰狞变换着形状,突然,香烟缓缓坠落,Raki往后一仰,狞笑道:“请去死吧!”
香烟落在地上的瞬间,坐在石头上的人消失了,仿若之前的人是由黑暗凝成,而现在不过是归回于黑暗之中,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安室透以极快的速度拔枪。
砰砰砰,数发子弹不知道从什么方向连射过来,东面?北面?还是南面?不,简直是从四面八分,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
安室透立刻放弃了回击,完全凭借着身体对危险的敏锐捕捉力,极速闪避着。
“哈哈哈,没用的,Bourbon!”
一道黑影撕裂空气,以极其高超的手法变换着手中的武器,此时他正手持着一把锯齿状的瑞士刀像一头猎豹,直往安室透的胸口刺去。
“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突然击碎满屋子的死寂,毛利兰自噩梦中惊坐起身,睁大的双眼里,满是恐惧。
“Sake?”温妮自外间跑了进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担忧道:“怎么了?”
毛利兰急促的喘着气,浑身冷汗淋漓,她伸手紧紧抓住剧烈起伏的心口,睡梦中残留的恐惧令她暂时无法正常的发出声音。
窗外,已临近拂晓,天空泛着鱼肚白。
温妮望着脸色苍白的毛利兰,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即安慰道:“是做噩梦了吗?没关系,没关系,梦醒了就忘了,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吧!”
毛利兰松开紧抓在心口的手,说了一声谢谢后,再次躺回床上,浑身冰一样的凉,不管她怎么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可怎么也无法驱散那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