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毛利兰恼怒的去扯不知何时牢牢缠在他手腕间的黑发,啊啊真受不了自己,没事发什么同情心,果然这家伙骨子里还是一个恶魔。
待会还是把头发剪了吧!毛利兰这么想着,忽然被伊斯莱揽住肩膀嵌入怀中,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般,伊斯莱伸手撩起她垂落的长发:“不许剪了。”
“头发是我的,剪不剪是我自己的事。”毛利兰没好气的推了推他:“松开。”
伊斯莱眸色冷了下来,有力精壮的双臂将怀里的人粗暴的按在布满花瓣的地上,紧接着俯身压了下来,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冰如刺刀的眸光紧紧锁住她惊吓的小脸,低吼道:“你非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
毛利兰呼吸不畅的低喘着,这样暧昧的姿势让她害怕,冷静下来,绝对绝对不能再激怒他。
伊斯莱慢慢曲起压在她*右腿,毛利兰脸上呈现出极度的慌乱,往后缩了缩身子,慌不择言道:“我……不会……”毛利兰上身突然猛地拱起,扬起的小脸上双瞳瞪大,一片花瓣轻轻掠过她微微张开的红唇。
伊斯莱一手撅住她上扬的下巴,右腿恶意的磨蹭着,压抑着声音低沉道:“不会怎样?好好说完,我就放了你。”
毛利兰手指深深扣进泥里,不甘而又愤怒地咬了咬唇。
“我……不会……再犯了!”嗓音低颤暧昧的让她恨不得撞树,脸上慢慢漾起一抹红,可恶,可恶,毛利兰闭上双眼,紧紧咬住唇瓣,就在她自我责备的时候,身上忽然一轻,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只剩下纷纷扬落的花雨。
伊斯莱将头浸入冰冷的喷泉水里,几分钟后,他抬手抚住湿漉漉的额发,仰躺在被夜色覆盖的大理石上,自嘲的勾起唇角,自己究竟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折磨他自己。折磨么,比起现在这种感觉,母亲对他做的那些狠毒的事反倒轻松的多了。
美国纽约凌晨,似水波般透明的白光渲染着东方天空,院子里花草树木一簇紧挨着一簇,龙胆、桔梗已枯萎凋零,随着波动的微风,隐隐传来不知长在何处的野菊的清香。
浓浓日式风屋内,纸窗微微拉开了一条缝,几缕晨光费力的挤进屋内,远处的屏风上绘制的红梅图,在光线里浮出淡金色的细芒。
榻榻米上,安室透缓缓睁开干涩的眼瞳,静谧的屋内回荡着医疗器械发出的滴滴声。
这是自己的家!药水的味道刺激着安室透朦胧的意识,自己还活着,为什么自己还活着?对了,最后自己倒下后有人赶到了,是那个人救了自己么?那之后又过去了多久?开满蔷薇花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这些疑问自己好像已经不断地重复了问了很多遍,但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他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就像是意识出现了断层。事实的确如此,每一次他自浑浑噩噩中醒转过来就会不停地这么问自己,但很快意识又陷入了沉睡,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不停地循环着。
身体好沉,沉得好像到处都被绑着沉重的铅块,要不是那时不时像电流般传过来的刺痛感,安室透甚至觉得这副躯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一滴药水滴落进输液器里,安室透移动着眼珠,怔怔盯着围绕着自己四处散开的医疗器材,这夸张的情景,让他充分明白了自己受的伤有多严重,能活过来说是奇迹也不为过分。
“还真是惨不忍睹。”不远处突然传来工藤新一揶揄的声音:“脸再裹一下,直接可以打包送到木乃伊博物馆服务全世界的游客了。”
安室透抽了抽唇角,支起双肘准备起身,眼前蓦然一黑,疼痛几乎将他灭顶,身体重重倒回原位,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难以描述的剧痛伴随着心脏的脉动席卷全身。
“别乱动,伤口裂开了怎么办,你不顾你自己,好歹也想想不眠不休的照顾在你身边的罗拉·贝尔纳茨。”工藤新一抱着双臂,垂着眼睑:“我是最好你动,拼命动,动到伤口裂开,那样我可以借替你包扎的名义报私仇了。”
安室透侧过脸望向不远处的工藤新一,他无法看清楚他的脸,即使是这么细小的动作,也让安室透痛苦不堪,他动了动嘴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干裂,或许是在昏迷中有谁一直在用清水滋润他的嘴唇,他扯出一丝笑容,低哑着嗓子道:“你是柯南小鬼那模样的时候,嘴巴有这么恶毒吗?”
工藤新一垂下抱着的双臂,走到他身旁,盘腿坐在地上,胳膊顺势搭在腿上,揶揄道:“谁在自己的情敌面前,会有好脸色?”
安室透淡淡笑了笑,轻喘着缓过疼痛,艰难的挤出声音,还没等他将声音转化为语言,工藤新一率先道:“你是想问现在的情况是什么么!?你昏迷了足足五天了,在我踏进贝尔纳茨家举办的宴会前,罗拉小姐找到了我,她一直在暗中密切关注你的行动吧,她告诉我这次来宴会的Raki是假货,在完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遇到的会是真货的情况下,她在宴会即将开始前,逃了出来,赶到你身边。你真该谢谢她,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离死不远了,是罗拉小姐对你及时做了胸外心脏按压。”说到这里,工藤新一神情复杂的转向格子纸窗外,沉默良久,从窗户映出的光线,在他身上投下浅浅的影子,他自嘲的耸了耸肩:“若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场……我也不确定,我会不会抛弃所有念头去争夺那几秒将你从地狱里拽回来,所以……要谢罗拉小姐的人,或许并非只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