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轻轻拍了拍前香枝子的肩膀,清冷地抛下一句:“我在车上等你。”
莉奥,清·韩也暂时退了出去,转眼间屋子里只剩下罗拉、前香枝子,以及安室透三人。
前香枝子走到安室透身旁不远处的位置,双脚合并后跪坐在地上,她的动作非常的温柔得体,身体微微倾斜,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是标准的正坐。
“我是前香枝子,今天来得唐突,还请安室先生见谅。”温婉清甜的嗓音像吹进来的一缕风,似能将所有烦恼驱散,随着说话的声音,前香枝子微微弯腰:“无论如何,我也想当面对安室先生说一句谢谢。”
“我没有帮到你什么。”因为从醒转过来到现在一直在说话的关系,安室透的脸色显得过分的憔悴,连气息也变得紊乱,只有他自己清楚,现在的自己连发出声音已是极其勉强,他强忍住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侧首望向不远处的女孩,夹杂着细细的喘息嘶哑道:“回去。”
不远处倚靠在墙上的罗拉,皱了皱眉,望向安室透的眼神满是心疼,她低咒了一声,随即冷下眼瞳转向前香枝子。
前香枝子闻言紧了紧身前的双手,她凝视着不远处的男人,淡金色的额发散乱在额头,憔悴的面庞上,那双紫瞳异常的美丽,是一位让人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小鹿乱撞的俊俏男人。
就是这个男人杀了Raki么,真是难以置信,看上去这么年轻、这么温雅,这么清隽的男人,体内竟蕴藏着弑魔的力量,让人敬畏着,害怕着,却又想靠近着……
前香枝子微微弯腰,温婉的语调轻柔响起:“谢谢你,安室先生。”说完这些前香枝子望了一眼已转过脸庞,闭上眼睛的安室透,似在遭受着疼痛的侵蚀,他的长眉微微敛起,呼吸也变得沉重。前香枝子默默站起身,就在转身的瞬间,她忽然旋身直往安室透扑过去。
寒光划出的弧线震荡着空气,罗拉兢惧的瞪大眼睛,在短瞬地震惊过后,完全凭借身体的灵敏反应,冲向已接近安室透心口的短刀。
一切好像呈慢动作一样进行着,刀尖已刺进被子,下一秒它将刺进跳动的心脏。
“不……”罗拉惊呼出声,她从来没有这么歇斯底里的大喊过,心脏快要停止了,奇怪的东西模糊了眼睛,让她看不清眼前的状况。
刀狠狠刺了下去,前香枝子抬起狰狞的面庞,唇角边的狞笑让她变成了自地下爬出的恶鬼。
“真是遗憾!”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声,安室透背靠在不远处的墙上,松松垮垮的日式浴衣里露出一层层渗出血色的绷带,垂落的刘海后,那双紫瞳泛着刺骨的寒光,他急促的喘了几口气,薄唇扬起一丝魅惑的笑容:“我……还不能死!”
前几秒,在屋外听到动静的清·韩与莉奥神色紧绷的冲了进来,毫不费力的制服了前香枝子。
望着不远处的男人,罗拉紧咬的嘴唇猛地抖颤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掩住脸庞,抽噎一声,低喃自语:“幸好……”
“怎么可能,这种状态下,你是怎么躲过的?”前香枝子愤怒的抬起被清·韩按住的头,仇恨扭曲了她的面容,她张开口愤恨地咆哮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是你从我身边夺走了他,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为什么?把Raki还给我,还给我,你这个恶魔。”
“喂喂,精神被虐待的已经不正常了么?据我所知,那家伙一直在玩弄你,从来没把你当人看!”清·韩掏了掏耳朵:“你这行为太难以理解了,难道是个超级抖M?”
“你懂什么?”前香枝子扭过头,一脸凶恶的瞪着清·韩,片刻后,呜咽一声,眼角有眼泪滚落了下来,前香枝子垂下面庞,悲戚道:“我爱Raki,就算他对我做过分的事,我还是爱着他,爱到连我都快忘了自己……难道这有错吗?Raki,Raki……”
安室透紧抿起薄唇,低垂的紫色瞳孔里漾起层层涟漪,沉默片刻,他再次低哑道:“放了她。”
“可是……”
“没听到吗?按安室先生的意思去办。”罗拉厉声打断莉奥的担忧,站起身,转首望了一眼清·韩:“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他的伤口又裂开了。”说完这些罗拉往屋外走去,她走的很急,像是在惧怕什么一样。
忍耐,再忍耐一下,罗拉伸手一把抓住另一只不停颤动的手臂,那只手五指微微蜷缩起,就像鹰锋利爪子般要生生撕裂猎物的血肉般。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前香枝子走到窗台前,正要拉上窗帘,突然她神情一惊,惊恐地望着玻璃窗上映出的人影,喉咙口的尖叫还没有成型,玻璃被飞溅出的血沫染红,甚至,在缓缓坠落的视野里,她看到了自己被利器生生扯出的脏器。
“皮斯,伪造成坠楼死亡。”罗拉脱掉染红的手套,冷着脸,转身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