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照片,是死亡现场,四周的布置整洁高雅,墙上挂着几幅世界名画,可以看得出这家主人是个很有品味,生活滋润的人。照片里唯一混乱的地方就是那把歪倒在地上的椅子,血水已凝固,死者死不瞑目的倒在血泊里,他的指尖沾着血,在被凶手所杀的时候应该没有完全死透,在他染血的指尖的下面有一行字,虽然也有存在是凶手刻意留下的可能,讯息的一部分被蔓延开来的血模糊了,勉强可以辨认出是一连串字母——b、l、u、e、r后面完全被血浸透了。
“blue……”安室透垂着眼,死死盯着那一行字母,紫瞳里汹涌起伏,良久,喃喃低语:“rose……”
“已经向死者的家属确认过了,确实是死者本人的字迹。”工藤新一上身后仰,后背陷入沙发里:“对方并不知道我们在查蓝蔷薇的事,很显然这是死者留下的,但这个讯息究竟想传达的是什么?凶手的代号,身上的某个特征,又或是店名……有很多种可能,虽然这么说没有任何根据,但身为侦探的你也有同感吧,直觉在对我这么说「一定跟兰的所在的地方存在着某种联系!」”。
安室透一言不发的凝视着那张照片,确实如工藤新一所说的那样,在看到那一连串字母的时候,那种直觉就随之诞生了,终于不再是止步不前了,终于可以向前迈开步子了,此刻这种喜悦盈满了心口,慢慢柔和了他紧绷的唇角。
“死者叫乔治·步森,是位石油大亨,因为商业上的竞争,得罪了不少人,这里是近年来与他产生过摩擦的人员名单。”工藤新一将手里一封文件递给安室透继续道:“乔治也知道自己树敌太多,身边一直有保镖跟着,在他身边的保镖皆是退伍雇佣兵,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但在案发的昨夜,守在门外的他们没有听到屋子里传来任何动静,乔治的致命伤在心脏,他的心脏与常人相比稍微偏左一点,凶手应该在将匕首刺进他胸口后就离去了,这也为乔治留下的讯息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其他死者呢?”安室透接过文件,抬指翻开:“你刚刚提到连环杀人案。”
“其他的死者是那份名单上人的手下。”工藤新一拿起水杯,浅浅抿了一口:“嫌疑人里每个人身边都出现了死人,而且手法一致,很故弄玄虚却又非常恶劣。”
“上一次案件……”
“发生在上周二凌晨,华洱街一处偏僻的巷子里,嫌疑犯之一的那位大名鼎鼎的奥斯·托兰的四名保镖死在了那里。”
“我遇见了凶手。”安室透冷不丁的开口道。
一直在办公桌前留意着他们谈话的朱蒂猛然站起身来,冲到安室透身旁,惊讶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不抓住他?为什么不向FBI……”
安室透半垂着眼,理所当然的冷冷打断朱蒂的话:“不关我的事!”
朱蒂不悦的皱起眉头,怒道:“若是你能在当时稍微做点什么的话,昨夜的那起案子或许就能避免了!毛利同学所在的地方……”一只手落在了朱蒂身上,清·韩冷着脸阻止朱蒂再继续说下去。
“不好意思,容我说一句。”清·韩挠了挠头发:“可不可以不要对当时重伤未愈,勉强行动的伤员抱怨那么多,别忘了,我们可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我们是活在暗世界的人,是你们FBI眼里想要狩猎的猎物,保护世界和平,维护正义这些光鲜亮丽标语跟我们天生无缘。”
安室透拿起一旁的笔与本子:“只要是我看见过的东西我都能将它复制出来,当然也包括只见过一面的人。”
“这还真是逆天的才能!”朱蒂忍不住说了一句,比起之前的暴躁指责,她的语气缓和了很多,虽然不认同,但清·韩的话不无道理,她没有权利用她们世界的规则去要求他怎么做,更何况是对一个伤痕累累的人。
才能!安室透唇角微微上扬,有点苦涩的味道,只有那个女孩能懂他,才能背后的沉重枷锁。
清·韩惊愕的长大了嘴巴,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沙沙的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
几分钟后,安室透的手一顿,将本子放在桌面上,朱蒂与清·韩迫不及待的将头伸了过来,盯了几秒后,他们不死心的将本子掉换了几个角度后,清·韩垂头丧气的扭头望向双臂抱在身前的安室透:“你画的什么?超前卫的抽象画?”
“显而易见,是凶手的肖像画。”
“你确定?就算你画技再怎么烂、丑、龊,好歹让我看出个是男是女,不对,至少让我能看得出这是个人。”清·韩拿起本子放在安室透面前,指着画上的某个地方问道:“这是什么?”
“眼睛!”
“眼睛?”清·韩惊呼一声:“这世界上有眼睛长着像太阳一样的女人吗?”
安室透难得认真的解释了一下:“不是太阳,旁边放光状的是杀气,我将它具现化了出来,方便你们理解,总之那是一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清·韩忍不住抽了一下眼角,指着另一个地方问道:“这个弯弯的像个月亮的是嘴巴吗?”
安室透望了清·韩一眼,冷冷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鄙夷,淡淡道:“是鼻子,她的鼻子是鹰钩鼻!”
清·韩转身泄气的趴在桌子上,侧过脸干笑了两声,随即拿起桌上的笔,挺直上身:“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画,安室先生你来描述,我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