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毛利兰睁大抖颤的双瞳望了一眼梅洛,又转向化身为死神的俊美男人,她曲起右臂支撑起上半身,唇瓣微微颤着:“为什么?他是你的孩子啊,为什么要杀掉他?”
“没听明白我的话吗?”伊斯莱嗓音如刀刃般锋利,他紧握在身侧的手指咯咯作响,顿了片刻,转身往门外走去:“明天早上我要看到结果。”
毛利兰双手紧紧抓住传单,指节泛白,她低垂下面庞,发丝沿着她的脸颊垂落,双肩剧烈抖颤着,忽然她猛地抬起泪湿的双瞳望向一边的梅洛。
“看你的样子是在怀疑我!?”梅洛望了她一眼,转身捡起被丢在垃圾桶里皱成一团的检查报告,摊开后,走到毛利兰床侧递给她。
毛利兰垂眼死死盯着那张报告,那是一份被动了手脚的报告,孩子的天数确确实实的减少了一个月。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连自己的孩子也要杀?”毛利兰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唇角抖颤:“梅洛,这是为什么?”
梅洛的震惊与不解丝毫不输于毛利兰,她沉默的摇了摇头,时间静静地在房间里流逝,带着窒息的压抑。
“这下你该死心了!”梅洛突然开口道:“我去准备一下……”扬起的长发擦过梅洛的肩头,梅洛抬起头,转向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裙光着脚往门外走去的女孩,冷声提醒道:“太阳升起来之前,请回到这里。不要再继续给我添麻烦了。”
毛利兰打开外厅的门,窜过走廊的风扬起她素白的裙摆,她就像是夜里徘徊的白蝶,透着浓浓的哀伤。
“抱歉,Sake小姐,我听到了您跟殿下关于那家巧克力店的争论。”莫尔像是一直在等她的样子,在看到她后,转身对她礼貌的弯了一下腰:“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还是忍不住要跟您解释一下,殿下虽然身上流淌着天守王族的血,是上代王的独子,但他从来没有意愿介入管理这片亡国,三贵族以及月城就是在这基础上形成的,月城是隐藏在地下的城,是专门为殿下培养人才的训练营,也只是这样而已,就这样过了漫长的岁月,我从当时的小少年已年近五旬,殿下回到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一直对这里不闻不问,任其发展,即便是这次他回来依旧如此,可是为什么半个多月前他突然宣布收回权利?是对权利地位的野心?不对,Sake小姐,是因为您,殿下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任谁也不敢轻易动这片土地上拥有绝对至高权力的人的女人吧。”
望着静静背对着自己的女孩,莫尔知道她在听,他继续道:“这半个月里您也看到殿下一直早出晚归,您应该不知道殿下在忙什么吧,毕竟您总是对殿下冷冰冰的,最好是看不见他吧!抱歉,若是我说的话冒犯到您请见谅……”
莫尔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里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与不悦,停顿了片刻他又继续道:“这半个多月里殿下亲自参与了三贵族所在的那片土地的改建,虽然殿下的出现给那里的人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也或许正因为殿下在场,改建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展,那家六花亭巧克力店的老板确实是被留守在日本那边的Gin先生用强硬手段送过来的,但在殿下面见他后,他是凭自己的意志留下的,我敢向您发誓,殿下完全没有威逼利诱,那家老板似乎在日本的时候就曾见过殿下,若是您不相信,日后见到那家店里的老板可以亲自确认,还有一点,你曾去过的街道是暴力、血腥充满杀戮,但现在的那条街道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至少那位老板的人生安全在这里绝对没有问题。”莫尔微微沉下面容:“Sake小姐,我不知道你一直是用什么样的眼神望着殿下,但请您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不要对殿下妄下揣测,毕竟他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情感,以及从不会解释的人!”
毛利兰停下的脚再次迈开,自她身后传来莫尔的声音:“殿下在浴池那里。”
几分钟后,毛利兰站在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青铜门前,伸手用力推开。
银润的光流淌在她的身上,空气里弥漫着伊斯莱身上独特的香味。
滴答,水滴落进浴池里,漾起一圈圈波纹,房顶的天窗大敞着,映在水面的月亮碎成一片片。
阴暗的角落里,伊斯莱只穿着一件黑色长裤,曲起右膝靠坐在墙边,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沐浴过了,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垂落在身前。
毛利兰伸手拿起一旁干毛巾以及衬衫,轻脚走了过去,她在他面前半蹲下身子,将干毛巾罩在他的头上揉了揉。
“沐浴完要好好把头发擦干净,不然会感冒的。”毛利兰边替他擦干头发,边轻声道:“又不是小孩子,这点常识总应该知道吧!”
伊斯莱低垂着眼睑,阴暗的光线里,只勉强看到他紧抿成线的薄唇。
毛利兰将擦干的银发整理好后,又小心翼翼的替他擦好了上身,拿起一边的衬衫,替他穿上,正要替他扭上扣子,伊斯莱猛然伸手将她推倒在地上,俯身压了过来,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瞳里杀气弥漫:“对我这么温柔,是为了替肚子里的东西来求饶的吗?”
衬衫像折断的蝶翼般垂落在她的身上,一块块结实精瘦的肌肉展示着蕴藏在这副美丽的躯体里的力量。
毛利兰避开那闯入视角的肌肉线条,平静道:“刚刚是在道歉,为在外厅跟你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