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甘宁又自我标榜读过书,还“认字”,其实别说在那个信息流通不畅的年代,哪怕就是在杨棠前世的清末民国时期,识字的人也只是十之一二罢了。至于说读过书有见识的人,在民国那个年代混,可以说只要稍有胆量,运气又不是太差,都能攒下一份家业。
“既然读书认字,那你还认我做老大?这是帮派氓流的做法。”杨棠哂道,“从古至今,除了汉高祖刘邦依靠此法成功问鼎之外,还没人能出人头地,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甘宁闻言一怔,等完全消化了杨棠所说,立马一脸钦佩道:“老大就是老大,能有这般见识,我认定你这个老大了。”顿了顿又道:“当今天下已乱,以老大的见识,肯定会比刘邦还成功!”
杨棠摇头道:“你错了,我不可能比刘邦成功。”
“为什么?高祖刘邦也不过一介亭长,大混混而已!”甘宁不解道,“撇开老大您的武力不说,但这见识就……”
杨棠摆手阻止了甘宁再说下去,哂笑道:“我没刘邦厚黑,所以我成功不了,懂吗?”
“厚黑?”
“脸皮厚而心黑,谓之为厚黑!”杨棠稍微解释了一下,“好啦,你也别再跟着我了,该干嘛干嘛去!”
“老大,我……”
甘宁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杨棠脸拉了下来,他赶紧噤声。
“行了,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往后要是做别的营生,我不管你!”杨棠叹道,“若是见那群雄并起,想要投一方势力,我倒可以给你指点一二。”
“啊?”甘宁有点发懵,不明白杨棠怎么怎么就说到投军了。
杨棠却不管甘宁的感受,只道:“我途经寿春之时,听说灵帝驾崩,想来京中洛阳之乱已不远,一旦有州郡私兵进京勤王,则将出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臣,到那时,各州军阀纷纷揭竿而起……”
“怎么会?”甘宁愕道。
“怎么不会?”杨棠反问了一句,接茬道:“当今大将军何进乃外戚,却是屠夫出身,无勇无谋,而灵帝两子皆幼,生前又专宠十常侍,这样的宫闱局面,你说会不会出乱子?”
“应该不会吧?毕竟何进手上也是有兵的。”甘宁凭空揣测了一句。
杨棠闻言,摆手道:“算了,跟你说不清楚,而且我刚才那些已算交浅言深,还是直接给你这憨货指点吧!如果你想投军,那么兖州曹孟德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越早投靠越好。至于第二选择嘛,长沙太守孙坚那儿你也可以去试试,再就没有其他的了。”
甘宁听完皱眉道:“不是吧老大,我虽不曾去过北方,但也听说汝阳望族袁氏乃四世三公,名声显赫,其这一代长子袁绍,颇有英姿。这曹孟德谁啊?”
“曹孟德是谁?呵呵,十五年后,你再说这话,定被路人耻笑!”说到这儿,杨棠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撇下甘宁不再理会,径直疾驰而去。
甘宁追之不及,气闷之余不禁嘀咕道:“靠,我想认的这位杨老大难不成是神仙,还知道十五年后的事儿?”
差不多二十天后,成都。
大清早,杨棠就骑着乌鸦从城内出来,打算北上汉中,不过他整个人有点灰头土脸,因为成都这里的大商家也没有延寿宝物贩卖。
换言之,基本逛了大半个华夏的杨棠只得到了屠苏延命散一种宝物,运气不能说太差,但也绝对算不上好。
等杨棠从蜀地出来,抵达汉中,再穿过斜谷,进入长安地界时,已是七月末。此时陇右的兵马已开始集结,杨棠见势,不用问人也知董卓定是收到了何进密诏,预备进京勤王。
杨棠再次光临长安大商家,结果并未发现另一件延寿宝物,大失所望之余,他赶在闭门前出城,往函谷关而去。
随后半月,杨棠过洛阳而不入,直奔颍川,这才在当地买了个别院,安营扎寨下来。
要知道,颍川其实为“郡”,下辖许昌、长社以及禹县,历朝历代,辖境有大有小,后来逐渐废置。它的治所位置在许昌西北与洛阳之间,毗邻许昌,所以后来曹阿瞒在兖州陈留(在许昌北面)招兵买马时,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从颍川招揽到荀彧等名士。
歇下来没两天,杨棠就雇了不少当地的泼皮游侠去打听华佗此人。同时,他也听说了何进被杀、十常侍之乱的消息。
又半月过去,外间传来董卓兵马进京的消息。杨棠恰在酒楼饮酒,顺便听取游侠们对于华佗的打探报告,无奈董卓的新闻钻入耳内,不禁叹道:“从此天下大乱矣!”
邻桌正有一苍白脸颊的削瘦书生在喝酒,闻言道:“这位仁兄颇有远见,何不同桌对饮?”
杨棠斜了对方一眼,淡淡道:“要对饮你可过来,酒资算我的。”
削瘦书生略一蹙眉,旋即微笑着坐到了杨棠对座,扬声叫道:“小二,再来两壶上等的米酒。”喊完后,转而对杨棠道:“在下郭嘉,字奉孝,未知仁兄怎么称呼?”
“杨棠,杨炎堃。”
“原来是炎堃兄,失敬失敬……”郭嘉抱拳为礼道。时年郭嘉十九岁,比杨棠是要小那么几个月,虽然是客气称他为“兄”,但实际上杨棠还真是“兄”。
“奉孝不必多礼,既然遇见了,又坐到了同桌,酒菜管够!”杨棠难得豪爽道。
郭嘉喜道:“我正囊中羞涩,那就多谢炎堃兄了。”顿了顿又道:“刚才听你说天下大乱,是何意思?”
杨棠蔑了郭嘉一眼,哂道:“这个问题,奉孝恐怕心知肚明吧!”
郭嘉讪笑一下,道:“我也只是隐约有个揣测,就是不知你我是否所见略同……”
“还有什么好揣测的,幼儿寡母,必出权佞,欲挟天子以令诸侯,可各州郡县又多是野心之辈,这天下自然将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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