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琬小小的舒了口气,抬手拭去满头的大汗,脚步未停继续朝山顶而去,离着黑雾越近,雾中人影亦慢慢显现,那人静静端坐在黑雾中,眼睛淡淡的盯着姬琬。
黑衣黑袍,五官俊秀,肤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且眼圈极重,似抹了烟熏,神态看上去有一股邪邪的戾气,那人看见姬琬,曲身立起,身形修长却难掩瘦弱,声音嘎嘎带着粗哑:“昨日道友鲁莽,我未曾怪罪,没想到今日道友竟还紧追不舍,是为何意!”
姬琬一听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唰变得惨白!
见姬琬一副见鬼的样子,那人眼睛一眯:“我最大的秘密都被道友你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话说完抬手轻轻捶了捶额角,脸上挂着一副轻笑:“嗯,既然如此,我看要不你就把命留下罢!”
当随着山体塌陷右胸被穿透的剧痛传来,姬琬心中想的是她好不容易心生一计却是作死的把自己给坑了,而后转念一时又想,魔气入体的感觉,倒也不是很痛的嘛,她心里安慰着自己,哪怕一命休矣,至少她被埋的这个地方父母都在,这样算不算一家团聚?
想到这,姬琬嘴角一扯,无力的笑了笑,意识很快就陷入黑暗之中!
细风吹过,山顶树枝摇曳,一切恢复如初,看不出有半丝相斗过的痕迹!
忽有一日,姬琬被埋入山内无知觉的身体渐渐有了浑浊的意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她很是不舒服!
一时她觉得全身酷热难耐,如身处广袤无垠的沙漠里行走了数日,头顶骄阳似火,地上沙石滚烫,她身处其间,炙热不可名状,体内五脏六腑似乎下一刻就会化为灰飞。但一时她又只觉得身处北地极寒之处,周遭皆是冰川遍布,有冰水自头顶一桶桶的浇了下来,全身冰冷刺骨,冷彻骨髓。
一冷一热就这么一直交替着,没日没夜的折腾着她。她想哭,想叫,可偏偏只觉得喉咙是被人给大力的扼住了,一丝声音都没法喊出去,最后只能憋得自己全身难受。她想挣扎着逃离,却又觉得自己如同是被缚住的砧肉一般,如何竭力挣扎,末了其实都还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
幸亏有人每日都会给她擦脸,给她喂水,她不知道是谁,心里想着也许被人给救了也说不定,要不然她身体哪有这么快就开始在逐渐恢复,而且很大可能是被高阶修士所救,因为魔气入体可不是那么容易驱除的,随着身体好转,她能感觉到体内的魔气在慢慢消失,灵气也重新开始冲刷着经脉,只是身体还不能动。
这样煎熬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究有一****意识开始清晰,觉得所有的冷热交替的感觉没有了,如同身处秋日,头顶暖阳和煦,周遭金风细细,鼻中隐约像是闻到了久违的淡淡泥土芬香。
她只觉得心中安稳不已,然后就安心的让自己沉睡过去了,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恍惚间真的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