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和忧儿手脚灵便的收拾了东西,扶着南卿希下榻来迎,秦雯则躲进了里屋。
“秀姐姐来了怎么不遣人先通知我一声,我好去迎姐姐啊!”南卿希看着来人笑道。
南卿希先和谢秀珠见了礼,抬眼时却见谢秀珠眼睛红红的,只当没瞧见,回头对红笺笑道:“去给秀姐姐倒杯热茶来。”
谢秀珠忙冲着红笺摇手,“不忙不忙,我坐一会儿便走。”
又拉着南卿希的手一起坐到了榻上,“妹妹,我和你就不讲这些个什么虚礼了,好歹我也是你姐姐,姑母往年也没少照顾我,今日听丫头婆子们说妹妹病好了许多,我本想着在我住的雪漫楼里摆上几桌,一来也算是给妹妹接风洗尘,二来就当是给妹妹祛病消灾了……哎!此事不说也罢!”
不说也罢,莫不是因此事受了什么委屈不成,南卿希暗想着。
“姑娘为何不说,姑娘为了这事儿没少受厨房里主事儿的妈妈的气,你不说出来表小姐怎么会知道你的情义呢……”
谢秀珠眼冒怒火,瞪了一眼自己的大丫头茉莉,“住嘴,别胡说闯了祸还不知道……”
南卿希心底不禁冷笑起来,心想这对主仆原来是跑到自己跟前来演戏来了,不过看来这出戏要继续演下去,还要自己说上一句才可以。
于是她看着茉莉,满是宽容地说道:“秀姐姐何必如此呢,我素来是个没记性的,茉莉说了我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了。若是姐姐真受了什么委屈,我虽是个外客帮不上什么忙,却也要在舅母面前为姐姐说上几句,讨个公道的不是!”
谢秀珠苦笑了一下,握住了南卿希的手,说道:“不过是厨房的那几个妈妈拜高踩低,看不上我一个庶出的小姐罢了,也不值当妹妹在母亲跟前为我说话,妹妹若是真为我说了几句,还不知道这些个人日后要在背后怎么议论我呢!”
谢秀珠明白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朱大太太手里,兴许她哪天一个不高兴了把自己嫁给破落户也说不准,所以在这之前,她不能得罪朱大太太,也就是不能太把自己当成谢家的正经主子,她还得找到一块厚实坚硬的盾牌,这样方可能护得了自己周全。
南卿希无意间看到谢秀珠脸上划过的一丝嘲讽的表情。
南卿希知道她这是在自嘲,猜想她大概是嘲笑自己虽名义上是个主子,可到底也无法在朱大太太的仆妇面前维护自己的面子吧!
可南卿希似乎并没有想到像谢秀珠这样的庶女根本看不清自己的未来,她的未来由不得自己做主,她嫡母若是高兴了便为她找户好人家,若是不高兴了结局指不定怎么样。
南卿希是嫡女自然无法完全体会庶女心里的苦楚。
谢秀珠和所有的庶女是一样的,她的未来掌握在朱大太太手中,她的嫡母手中……
南卿希因为她的神色郁郁,眼前忽然浮现了一个丫头装束的人,那个丫头,她孤独的身影穿梭在一个大宅院里,她的背影有着无奈又似乎有些落寞……
“表姑娘,表姑娘——”屋子里有丫头呜咽着低泣了起来,是忧儿。
可是南卿希听不见,她的目光又空又远,整个人又呆滞了起来,她的面孔呆得有些吓人。
更别提谢秀珠和她的丫头茉莉初次见到这幅情状,自然也是被吓得不轻。
好好地,这是怎么了?
红笺长吁了一口气,喊道:“外头的姐姐妈妈们,姑娘犯病了,请快进来帮我伺候着姑娘,我去熬副药来。”
没想到这个红笺倒比年长的忧儿镇定沉稳许多,有条不紊的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