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小女孩儿之事她顿觉心酸难耐,知子莫若母,她的小女孩儿虽然行事大大咧咧,又瞻前不顾后,但心地善良,纯真爽朗,且心口如一,绝不藏假。素日里待人最是温和不过,怎么可能会害了从小就服侍在侧的丫鬟的性命呢!
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南太夫人未免也太欺负人了,钟夫人忍不住心想。
南若从军营里回来才多长时间啊,有些习惯一时间改不掉也是有的,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鸡蛋里挑骨头,给她小女孩儿难堪。
钟夫人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了,她作为媳妇已经做到仁至义尽的份儿上了,可南太夫人却仍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小女儿的茬。她的妯娌吴氏因自恃身份,从来就不屑和南太夫人这个名义上的婆婆打交道,更别说到她跟前服侍了,看来这人都爱柿子挑软的捏。
可钟夫人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再三再四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委屈诬陷,她实在是忍无可忍,手不自觉地就攥紧了拳头,半晌才放缓语气说道:“你这就去京都把这件事儿亲自回给太子妃和五姑娘听。”又看着霜儿对她说道:“你马上开了库给你九姑娘找些好药,连夜遣人送去,到了中江也不必和楚国公府说了,直接送到浴泉寺去给九姑娘。”
姜妈妈和霜儿正要开口应是,外头却传来一阵响动,有丫鬟禀报:“九小姐房里的教习嬷嬷带着真定带去中江的几个丫鬟婆子来拜见夫人。”
钟夫人不动声色地松开紧紧攥着的拳头,慢慢儿地道:“请进来吧。”小丫鬟得了吩咐就掀了帘子,教习嬷嬷就领着几个丫鬟婆子在地下冲钟夫人拜了几拜。
钟夫人赐了杌子让教习嬷嬷坐,“是老夫人打发你们回来的?”
“是。”教习嬷嬷半坐在杌子上,低头说道,“老夫人说是老奴等劝导不好姑娘,让老奴等回真定来好好儿地研究研究到底如何服侍姑娘。”
钟夫人皱了皱眉,南太夫人这分明是借他人之口说自己教导不好自己的小女孩儿,她抬身要了茶,没有说话,霜儿却道:“嬷嬷风尘仆仆辛苦了,不如先下去换身衣衫再来回话吧!”
钟夫人放下茶碗,视线在教习嬷嬷带回来的丫鬟婆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看了看蔻儿。
教习嬷嬷琢磨了一遍霜儿的话,又看到了钟夫人视线停在蔻儿身上,便会意了,于是行了礼领着那几个丫鬟婆子下去,等出去了又和她们咕唧了一会子,等都散了,她又喊住了蔻儿,“等一会儿你换了衣衫,过来我们一块儿回夫人的话。”
蔻儿听教习嬷嬷如此说,便道:“嬷嬷放心,我明白了。”两人自散开了。
屋子里的姜妈妈已长叹了声,对钟夫人说道:“楚国公府素来都是老夫人打理着的,这么多年以来,府里当差的丫鬟婆子都是唯老夫人命是从。老夫人本来就对咱们九姑娘很是挑剔了,这一次打发了九姑娘一同带去楚国公府的丫鬟婆子回来,想必等九姑娘从浴泉寺回去,老夫人一定会再安排新人去伺候九姑娘,那些人见风使舵,瞧咱们九姑娘不得老夫人喜爱,必然也会为难九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