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此时还只是一个未满十八的深闺少女,没有前世做了当家主母后的淡定从容,一想也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自己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气愤的情绪也就慢慢平静下来,转为了害怕,心中暗暗后悔起来,忙吩咐自己的丫鬟:“美景,你快四处去找找嫱小姐。”
“璎珞,你陪着美景一块儿去找嫱姐姐去吧,一炷香左右,无论找不找得到嫱姐姐,你们都得去四嫂约好的积善亭等。”南若听了南姝的话就转身吩咐璎珞。
美景和璎珞应了,行礼退下。
南姝、南若姊妹一块儿找了约莫两盏茶的工夫,连南嫱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南姝开始胆战心惊起来,又怕误了和文雨柔碰面的时辰,忙对南若说道:“妹妹先去积善亭瞧瞧美景和璎珞有没有找到嫱妹妹,我比妹妹更熟悉净善寺,再在周围看看。”
南若还待要说些什么,南姝却急不可耐地说道:“妹妹不必相劝了,嫱妹妹是和我赌气而走,我须当亲自将她寻回才是,”说着看向南若又放柔了声音,“妹妹,你若真是想要帮我,不妨先去积善亭在四嫂面前帮我拖延拖延。”
南若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不好再坚持己见,但心下到底不放心,“姐姐不管找不找得到嫱姐姐,到了时辰可定要来积善亭与我们相聚,到时再另想它法就是。”
南姝已似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有闲工夫和她多言,随口就道:“你只管放心。”
南姝话未说完,抬脚就匆匆走了,南若自往积善亭去,可因大病初愈,走了这会子的路,额上已有细汗点点,看见前方一片桃林,欣喜不已,举步上前,方摘了一个桃子,却听到林子里传来女子的声音:“……你可打听清楚了。”
“打听清楚了,那大夫说是姜炭活血,世子现下是流血过多,以前的大夫开的方子便是止血的,那大夫说只要在世子的方子里加上一两姜炭,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世子吃过加了姜炭的药后,先止血再活血,必然会大出血,到时候即使世子不死,也没有活路了。”那人说到最后狡诈的笑了笑。
南若听到这里不由就竖起耳朵,“好,就这么办。”一个娇柔的声音应道,声音却越传越近,两人说话间就要往这边来,南若心叹不好,她本无心听见这话,若是让她们知晓,定要徒惹麻烦,这时要躲避也未必来得及。
她索性定下心神,丢了桃子,放重脚步,往前走去,与那两人迎面相碰,唬得两人怔住,表情微变,片刻才恢复常态,南若冲二人福了福身,就要擦肩过去,让其中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妇喊住:“不知姑娘是谁家千金?”
“碧玉小家女,鄙家恐污了尊耳。”南若镇定自若地答道。
那少妇身侧的老妇人斥责道:“大胆,我家侧妃纡尊来问,你敢不答!”
南若略加思索便知晓,这少妇当是中江王的侧妃,忙向她又行了一礼,“小女子不敢。”那老妇人既已发话,她怕那侧妃疑心自己,不好不言,缓缓道:“小女子是青镜南家女。”
那侧妃闻言一惊,心想太子妃南氏,祖籍便是中江青镜,难不成与这个小姑娘有关联,就似无地问道:“南家姑娘这是自哪儿来,打哪儿去啊?”
“不敢瞒贵人,”南若平静地道,“小女子自后园子里来,不知何时丢了帕子,恐让人拣了去不好,才来找,不想和贵人迎面相碰,冲撞了贵人,万望恕罪。”
那侧妃听说,想起她是青镜南家人,颇有些投鼠忌器,也只好不与她理论,“姑娘慢找,我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