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潇潇跪趴在床榻之上,额头紧贴着手背,闻言,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皇后娘娘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此看来,你果真是信不过本宫。且你还觉得,你是怀有龙嗣了?”
马潇潇的肩膀微微一颤,仍旧没有作声。
“长明公主虽然并非先皇所生,但她如今地位却丝毫不逊于已故的长公主,甚至较长公主更尊贵。在圣上得胜的战役上,她出了多大的力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今军营百姓之中,几乎要将她奉做神明!”皇后娘娘脸上笑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冷冽。
马潇潇缓缓应了一声,“臣妾知道。”
“你既知道,就该明白她不但在圣上心中,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在朝中更是举足轻重。”皇后娘娘沉声说道。
马潇潇却并未起身,依旧跪着。
皇后抿着唇,看了她良久,轻叹一声,“罢了,我该说的已经说了,既然劝不住你,你就好自为之吧。”
“谢皇后娘娘。”马潇潇立即说道。
皇后起身,垂眸看她,“谢我?你不必谢,我不会告诉圣上,也不会为你转告公主,你若想求公主为你诊治,只管自己去求。求不求得来,都是你自己的缘分。”
皇后说完,抬脚离去。
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有些不解,一面扶着皇后娘娘的手走在宫道上,一面小声问道:“娘娘怎的不拦住她?长明公主在朝中尊崇非凡,若是她真的不知轻重,降低辱没了长明公主的身份……圣上会不会怪罪娘娘?”
皇后垂眸,嘴角溢出淡淡的浅笑,“那就要看看皇嗣在圣上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了。”
宫女轻轻哦了一声。
“她这般急着投石问路,我何必拦着她,这件事就算牵连到我的头上,不过是斥责两句罢了。”皇后微微闭了闭眼,“权衡,本来就是在利弊之间,取一个平衡。”
宫女连连点头,扶着皇后娘娘的手,渐渐走远。
皇后虽然说,不会为马潇潇转告圣上。但还是叫人将马潇潇身体不适,月信未至,干呕疑似有孕的消息,透漏给了圣上知道。
柴贤听闻马潇潇怀孕,惊愕之余,欢喜非常。
“楚国人到来之际,她恰好怀孕,这时间倒是赶得巧。”柴贤笑着说道。
一旁的宦官连忙颔首,“不论时间巧不巧,只要是真的怀上了龙嗣,那就是好事啊!”
柴贤点头,“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太医的消息传来,究竟是不是有孕,这般不好判断么?”
宦官为难道:“并非是太医不好判断,奴才打听知道,乃是宸妃娘娘没有叫太医给诊脉。”
柴贤闻言愕然看向回话的宦官,“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叫太医看过?倘若真是皇嗣,他们就这般大意?”
“贤妃娘娘当时就要传唤太医诊脉,可是宸妃不肯。后来皇后娘娘派去了太医,宸妃娘娘连太医的面都没见。皇后娘娘亲自去劝,宸妃娘娘却固执不依,跪在床榻上求皇后娘娘不要为难她。”宦官小声说道。
柴贤闻言,气的笑出声来,“给她请太医,为她诊脉,倒成了为难她了!朕还是头一回听这说法!亏得皇后仁孝,没有将这事情告到朕的面前来!”
宦官欲言又止。
柴贤皱眉看着他,“想说什么?在朕面前倒还遮遮掩掩?”
“听宸妃娘娘身边的宫人说,宸妃娘娘想要见长明公主。”宦官觑着圣上的面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柴贤眉头一皱,“见公主?”
宦官颔首应了一声,“是。”
“呵,好大的口气,还不知道是不是怀有龙嗣,就这般大的排场了,若是知道,却是怀了龙嗣,是不是还要让朕将她捧到天上去?”柴贤说道。
宦官敛气收声,不敢言语。
柴贤兀自生了一会儿闷气,抬眼看那宦官道:“公主近来可忙?”
宦官心下着急,他是伺候圣上的,公主忙不忙,他一个内侍太监,如何能够知道?
但圣上的问话又不能不答。
“回禀圣上,长明公主一向深居简出,鲜少在人前露面。与长明公主交往甚密的,除了昭廉伯,就是定国公了。旁的,也不听闻长明公主常会拜访谁,或是容谁登公主府的大门。”宦官说道。
柴贤点点头,“那就是说,公主应当有时间了?”
宦官没敢应声,只低了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