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申妈妈从袖中取出了一封红漆信,递给了沈氏。沈氏连忙拆开来看,半晌后,她就对申妈妈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在兰陵附近,总有大批的货队进出,给守军的盘查造成了一些困扰而已。”
“大批的货队?现在并不是走商的旺季啊,怎么会有大批货队去往兰陵?”申妈妈疑惑道。
“这倒也不是什么奇事。”
沈氏放下了信,说道:“现在沈家的盐号虽大部分都分布在了建安周围,但总号始终还是在兰陵,尤其最近晋阳正是热闹的时候,商队们从晋阳转到兰陵也不用多远的路程,此时兰陵拥挤也就不奇怪了。”
“晋阳?哦,看我这记性,是朔雁节倒了啊,我倒忘了。”申妈妈笑了。
晋阳古来离兰陵就不远,其特有的朔雁节时期,更是一直都成为了两个大城的热闹时节,各个走商货队们也会在此时趁机把兰陵和晋阳都走一遍,这才不枉一路的长途跋涉。
对于这些,沈氏自然最清楚不过,这时就吩咐道:“这三队货队就先搁搁,那目前所有的商队都已经都回来了吧?”
“对,都回来了。”
申妈妈又翻了翻手中的名册和货单后,就对沈氏点了点头,沈氏又再亲自核对了一遍手中的账册后,才终于结束了这次清点,这时申妈妈才道:“夫人,老爷进宫去了。”
“我知道。”沈氏连头也没抬一下。
“那需要派人去宫里打探一下吗?”申妈妈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用,既然是他和老太爷商定好的,那就不会有问题,我们也不需多此一举。”
沈氏说的简单,但申妈妈却不敢真的这么想,如今文帝可早就不比当年那个雄心壮志的君主了,文帝近年来的所作所为虽还不能被冠上“昏庸”二字,可弄性尚气却是越来越有变本加厉之势,谁又会知咱们这位帝王,现在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申妈妈还是很担心的,但她看着沈氏悠然的神情,最后也一句未言。
“娘亲。”
刚好这时,梁媗和梁雍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沈氏抬手,一面为跑进了她怀里的梁雍拭去额头上的薄汗,一面脸色淡漠的亲自递给了梁媗一碗松蒙茶。
梁媗笑弯了眼的接过,说道:“今儿祖父倒是很早就放雍儿的学了,只是我们路上远远的就遇见了大哥和他的一群朋友,我寻思也不好直接撞见,就带着雍儿绕了远路。”
“羡哥儿今日有唤了朋友进府游玩吗?”沈氏皱眉。
“不清楚,老奴这就派人去问问。”
申妈妈立即就退出了屋内,梁媗却自顾自的低头喝着手上的松蒙,等着不一会儿后,申妈妈回来——“刚刚三小姐看见的那些人不是大爷的朋友,是大爷的同窗。大爷昨晚就请示过了老爷,说今天要邀同窗来府温书,老爷也已经答应了。”
“温书?”沈氏挑眉,竟笑了,“谁的温书会温到后院来的,我真是第一次听说。”
说完,其他人都没敢吱声,梁媗也只管低头喝茶,本来她对梁羡的交友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像梁羡这样心机深沉的人,他所能结交到的朋友又会是什么样的人?
梁媗简直不用想就知道,要不是刚刚见到他都已经把人给带到了后院里来,她也懒得管他的闲事的,但后院里可是如今梁雍会活动的唯一范围,梁媗一点大意都是不愿犯的,不然她也犯不着到沈氏面前来说,徒增她娘亲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