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到了现在,祁玚对钟晴还是第一次相见时的惊艳和欣赏,钟晴对祁玚也还是那时的单纯利用和避之唯恐不及的话,梁媗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就像钟晴曾经对梁媗说过的那样,他们之间就算真的产生了感情,那也再不会是单纯的爱慕和倾心了。
这样的两个人,当自己的亲事牵扯到了家族和父母之后,要继续下去本就很是困难了,更何况此时还有一方是已经做出放弃了的姿态时,那这结果就真的就是有些无解了。
梁媗心底叹气,但面上却还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无奈来,在硬打着精神与钟晴又闲聊了一会儿家长里短的琐事之后,钟晴就起身告辞了。本来她今天也是被钟夫人私底下放出府来散散心的,原本就不能多待,所以梁媗也没有挽留,只是起身与钟晴一起离开了小云曛,又亲自将她送到二门处后,二人才分别的。
“唉——”
但一等倒钟晴的马车驶离梁媗的视线之后,她却立即轻声地就是一声长叹。
“小姐,怎么了,怎么会忽然叹气啊?”青茼此时就站在了梁媗的身边,见到明明上一刻还是在和钟晴笑语晏晏的自家小姐,此时却忽然就皱眉叹息后,便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突然发觉,人生之事,不如意的十之八九,这是谁都不能避免的,就连我和钟姐姐也亦是如此。”梁媗叹道。
“世上本来就没有谁是生来就事事如意之人啊,就连帝王之君都是如此,那就更不用说别人了,小姐你怎么会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感慨啊?”
在青茼看来,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她不懂为什么自梁媗为何会对此有这般感慨的。
“是啊,青茼你说的对,世上本来就没有谁是生来就事事如意之人,倒是我有些矫情了。”
梁媗转头看着一脸不解的青茼,突然就笑着说道。
“别,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但青茼看着梁媗那嘴角微扬的笑容,却突然赶忙摆手说道:“刚刚青茼就随口一说罢了,小姐你可别这么讲,不然要是等到小姐你哪天不高兴时,再拿我出气可怎么办啊?”
“你这丫头,居然都敢这么编派我了,我什么时候迁怒过你啊?你这是皮痒了是吧?”
“没有,绝对没有,小姐你要相信青茼绝对不敢编派你的呀,我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梁媗顿时就被青茼气的是哭笑不得,“那好吧,既然我都被你说成这样了,如果不真的迁怒你一下,那不就枉费了你的这番进言了?裘妈妈………”
“哎呀,小姐,青茼突然就觉得肚子有些疼,得赶紧先去一趟茅厕了,小姐还请恕罪啊。”说完青茼也就不等梁媗再有什么反应,立时就溜之大吉了,看得梁媗是啼笑皆非的。但也多亏了青茼,才让得梁媗终于从刚刚的消沉里缓过了神来,情绪也不再低落了。
是啊,世上哪有什么都是一帆风顺的人和事呢,不管是谁,终归都是要学会面对人生中得不如意的。
对此是谁也帮不了谁,只能自己去面对,钟晴是如此,梁媗亦是如此。
……
……
随着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谷雨过去后,夏天就正式到来了,而随之而来便是春试。
虽说因了成帝的登基大典,今年的春试比起往年的要被压后了一段时间,可终归却还是赶在夏初举行了,而此时在建安全城的学子们一直翘首以盼的盛事,也终于是拉开了帷幕。
可这引得建安所有人都注目的大事,对于镇东大将军府而言却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只除了燕南苑以外,其他人都是漠不关心的态度。
而出乎杨氏意料之外的就是,到了最后,沈氏不仅没有把照顾应考的梁颐的责任交给她,反而是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经过这段时间杨氏一闹,反而是“伤情”迅速恢复的朱氏去处理了。
这实在是让得梁府上下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完全就不敢想象,沈氏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如此一来,本就是极其热闹的飞琼院,经此之后就更是被杨氏和朱氏闹得鸡飞狗跳,就没一刻是闲下来过的了。
尽管杨氏一直在设法让朱氏去南兰溪畔找沈氏说清楚,说要退位让贤。
把照顾梁颐的差事卸下,然后再转交给杨氏负责。
但问题就在于,一是这件事情本就不是能由得杨氏和朱氏自己做主,想让贤就能让贤的;二则是梁思玄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只要是沈氏不想见的人,那人就连南兰溪畔都是进不来的。
沈氏早已经免了所有的姬妾来南兰溪畔请安,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了。
而如今梁老爷子率兵于山海关作战,不在建安。而梁思玄又因政务再次忙得连府邸都回不了了,那梁府镇东大将军府中自然就是沈氏的一言独大,她说了其他的姬妾在这段时间后不必再来南兰溪畔晨昏定省,只用在自己的院子中安安静静的不惹祸就行,那谁又敢不听之任之?
如今可是就连小韩氏都缩起了尾巴,就只待在月秀坞耍她的娇蛮脾气,那就更别说是别人了。
杨氏和朱氏现下想要见到沈氏,那几乎可以看做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