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去,是现在还不能去。”梁媗心情不错的沿路散着步说道:“我们得和辛夷错开才行。”
虽说梁媗相信楚孤的人,不会让她有机会被人跟踪,但能减少一些风险都是好的,她和他的事情,现在还不宜让太多人知道。
毕竟他们如今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祁珩和于翎呢?
尽管梁媗清清楚楚的知道楚孤现在得力量到底是怎样的,但别人却不知道啊,而且现在也还不是能够让别人知道的时候。
所以在外人眼里,比起祁珩来说,楚孤更是不知势弱了多少倍的那一个。
但与此同时,梁媗和于翎的出身背景却几乎就没有分别,两人都是门阀嫡女,都是豪族嫡系。
这在外人看来,相比起祁珩和于翎,楚孤和梁媗才是更加让人不能接受的一对,这就比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愈发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也不能相信了。
比起祁珩和于翎的流言,如果楚孤和梁媗之间也发生了这种事的话,那楚孤会受到的诋毁,恐怕要比祁珩重无数倍,在这个声誉能够杀人的时代,这些诋毁能造成的伤害是可以很恐怖的,尤其在楚孤还没有站稳脚跟,更需要给下面的人信心的时候,梁媗就愈发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她不想自己成为别人掣肘楚孤的弱点。
就这样,梁媗也就带着青茼一行人在汉水河畔溜达了大半圈后,才倏忽闪进了一条小巷子的酒肆里,并且轻车熟路的就登上了二楼。
期间这小酒肆内很是凑巧的也没有其他客人,而掌柜和仅有的一个小二也好像是看不到梁媗一行人一般,任着她就直接往楼梯处走去,并没有任何阻拦。
这小酒肆看着小,但其实内里有乾坤,梁媗一行人上去之后,也并不显得有多拥挤。
而且这几天下来后,青茼和念湘对这里也实在是已经不算陌生了,所以等梁媗进到隔出的内间之后,青茼和念湘一行人就也各自安排着坐下休息了。
“怎么会这么晚才从宫中出来,是祁珩为难你们了?”
外面的青茼和念湘他们自行安坐打发时间,里面的梁媗却一进屋就接到了楚孤亲手斟的茶,让得梁媗忽然就有了些小小的虚荣心,但随即却就又被刚刚一直纠结的担心给挤了下去。
“祁珩能为难我们什么?想太多了。”楚孤像哄小孩子一样的拍了拍梁媗的头,漆黑的睫尾划过了一道笑意。
“我想太多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你还不领情。”梁媗立刻就嘟囔了开来,而且声音还是刚好就能让楚孤恰恰好听到的那种,这个度真是把握的十分完美啊。
楚孤犹带稚气的面孔上,现下也被梁媗给逗笑了,“你在嘀咕什么呢?”
“你说呢?明明听见了还问。”梁媗不满极了,可楚孤却也不哄她,就只是红唇艳艳的轻笑着望她,没说一句话。
梁媗忽然就觉得,好像无理取闹的人是她?
“不、不准再看着我了,赶紧把祁珩为什么会叫你和徐昭进宫的原因告诉我。”
梁媗本来想强横一次的,但话说到最后却越来越软,可楚孤不管是开头还是结尾,却都一直望着她,她说什么都好、都不反对的意思。
“祁珩想找的是徐昭,我不过就是顺带的罢了。”
楚孤垂眸,梁媗既然问了,那他就也把东宫里发生的事情,和祁珩说过的话都和她又复述了一遍。
梁媗听得是怒火中烧,可随即一想,却又忽然说道:“这样也好,你不是说过吗,现下对你关注的人越少越好。他们现下越是这样,那以后就越是有他们吃惊的时候,你别为这种人生气。”
楚孤生气了吗?自然没有,不然他可能早就被气死了,可看着有人替他生气、为他担心,这好像是除了孟太妃之外的第一个了吧?流泉般逶迤在了楚孤肩头的长发,现下透过窗棂映进来的天光之中,就好像是盛开在了太液池里的千倾碧荷,在伴随着楚孤忽然的倾身下,蓦地就往梁媗的心底投下了遮天蔽日的潋滟,让人惶惶不可终日。
是不是曾有人说过,有时候一个人长得太美,也是一种罪过。
……
……
掌灯时分,镇东大将军府里早就是灯火璀璨了,尤其在主道之上,更是一步一风华,青玉梅枝花觚的葵纹灯,是将沿途的花木扶疏、雕梁画栋全给照映得别样生辉。
这是在白日里看不到的风情,只有到了晚上,在夜色和灯火的交相辉映之下,人们才可能有机会欣赏到这座府邸的另一种美丽。
就算梁媗对此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但现下在二门处下了马车后,梁媗却还是没有乘轿,反而选择了步行。
鹤寿斋是没有梁老爷子的召唤就进不去的,而梁思玄此时则还没有回府。
所以梁媗现下就只用去南兰溪畔给沈氏请安就行了,这也就使得梁媗一回到了镇东大将军府就直接往南兰溪畔走去,而不是往前院的方向行去。
“姐姐!”而在梁媗才刚一踏进南兰溪畔呢,人却就已经被某只小老虎给抱住了大腿,当下就动弹不得了。
“雍儿,天这么冷,你怎么会在屋子外面。”
摸了摸梁雍凉透了的小脸,梁媗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旁边的关妈妈见状,赶忙就上前说道:“三小姐,四爷是刚刚一听说你的马车就要到府了,所以便固执的跑出来这里等着了,奴婢们怎么劝都不听啊。”
梁雍的一些固执,梁媗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