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娅看着除了肚子大一些，整个人都消瘦不少的小女儿，面上笑着，心却很痛。每次通话、视讯，夏夏总说都挺好的，她对着屏幕上放大的脸一时也没察觉到异样，如今见了真人，才发现小女儿憔悴了很多。

晚上各自回房休息时，于娅跟于秋说：“我留下陪夏夏怎么样？”

“行啊。”于秋当然没意见，看妹妹那么憔悴，她心里也悬着。“跟方叔叔商量了吗？”

“……我抽空跟他说一声。”于娅愣了一下才含糊道，显然，她根本没想过要征求方志的同意，她满心只有对大女儿的愧疚。“你一个人在国内行吗？要不我每隔半个月回去一次？”

“没事，平日里就在学校呆着，没什么事的。节假日我来看你们吧，夏夏老想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到时候我给她带过来。”

隔天于夏知道妈妈要留下来陪自己时，虽然知道很对不起姐姐、方叔叔和方圆，可还是高兴得不行，一连好几天情绪都特别高昂，吃得香睡得好，整个人的状态都跟着好了不少。

跟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情绪低落的方圆。他好不容易过上有人嘘寒问暖，放了学能回家吃上热饭的好日子。阿姨要留下的消息对他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只是他也知道，阿姨终究不是他亲妈，他连发脾气表示抗议的立场都没有。

小孩子藏不住心事，于娅很快就发现方圆的不对劲了。好不容易弄清楚原因后，她倍感欣慰的同时，也不由有些为难。

“那孩子是个知道好歹的，愿意跟我亲近，我心里很高兴。可夏夏这边实在走不开……”

“跟他好好说，他会理解的。”想到前不久去妈妈家闹过一次的方圆生母，于秋心底对方圆的心软立刻消失了大半，“你到底不是他亲妈，对他再好，到了需要抉择的时候，他选择的依然不会是你。妈，看在方叔叔的情面上，咱们不迁怒，用宽容的心待他，已经足够了。再多，对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

于娅叹了口气，“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