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花插话道:“大姑娘,此事不能小姐一人说的算。小姐如今又在病中,若再为这些事劳神,恐怕病情加重。不如等彦三爷回来,再细说这些事也不迟。”
沈瑞语闷声应了一句。唇角勾勒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说道:“瞧我这番话,把整个屋子的气氛,都说得难受了。明日,我索性也该改改这多愁伤感的性子,讨些福气来。”
众人不语。
沈瑞语返身出去外间拿新描绘的花样,“景花,你来一下。我有东西让你教我。”
景花看了眼苏三媛,退了出去。
苏三媛靠着床榻上,两眼直愣愣的看着帐顶。思绪百转,在脑海之中有无数个念头闪过。
窗外的风刮着落叶。
墙角结着几张蜘蛛网。沈彦满脸铁青色,倚靠着,乌黑的眸子紧盯着消失的一边小腿,眉眼间昔日的俊逸骄傲,一点点褪去,只剩下暴怒不安狂躁。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重重砸在床侧。
那伙歹人身上,有沈蔷的一块玉佩遗落。
那块玉佩是前几年祖母替沈蔷办生辰时,挑选了好几日,才选中那么一块罕见的玉佩,价值不菲。
沈彦闭目,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狂傲的笑了出声。含着眼泪,缓缓睁开眸子,愤怒的看着前方的空气。
那群人若不是被人救走,现在他一定要让他们付出双倍于自身的代价,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他们侥幸跑走了,但沈蔷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沈彦重重锤了好几次,砰砰作响,却难解心头深入骨髓的恨意。
想到跟苏三媛的婚事。沈彦伸手去抚摸另一边完好的小腿,勾唇轻蔑的一笑,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低声道:“是我配不上她了!如今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谁见了不恶心,不嘲笑?沈蔷,若真是你做的,那我的余生便全部用来招待你了!让你比我还要痛不欲生。”
屋外的风呼啸。
苏三媛站起身,套上鞋,打开后房门,望着外头,任由着冷风迎头面吹拂而来。
次日午后。
几辆马车平稳的朝着苏府驶去。
苏允自从听到沈彦出事以后,原本就内敛的性子更显得寡言,下了马车就朝着苏府走去。徒留一抹闷闷不乐的背影给苏三媛等人。苏三媛前脚刚走进华安院,苏禾便跟墨玉登门来看她了。
喜竹端着新煮好的茶布给两位主子后,退了出去。
“沈彦出事了,所以你再烦恼要不要取消这门婚事,是吗?”
苏三媛抬头看苏禾。手中捧起茶盅,一时不防,滚烫的茶水倾洒在手背,下意识便把整杯茶都甩了出去,只听地面彭通作响,碎片四裂,滚热的茶香四散冒出热气。盯着地面,苏三媛联想到自身,一时失神。
这茶就是她此时面对的难题,丢出去碎裂,浪费了好好地一杯茶;不丢出去烫手,心里头憋得难受。
“大哥,我该如何是好?”苏三媛扯唇苦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