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贱人,我没找着你,你今天倒乖乖自投罗网了!”正是台下静默之际,忽听场中传来一声高喊,音色浑厚,夹杂着十足的怒气,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霍欣奇听了这话,白净的脸庞霎时间气得发颤,手也握紧了剑柄,他的视线越过人群,直接落在了院门口,冷声喝道:“阁下有本事便上来与我切磋一二,光明正大与霍某决胜高下,而非在此恶意诋毁我,妄称霍某是个女人!”他语气愈发冷冽,显然是动气了。
众人闻言纷纷散开,自动空出一条路来,回头看去时,但见一身体微胖粗犷的男人,正迈着步子踏入院内。此人的架势极大,穿得一身藏青云纹绸缎衣,手戴青玉扳指,一眼看去体态宽厚,相貌是个粗人,装扮却似个有钱的。方踏入门槛,这人身后更是跟了一堆楞头小厮,简直是前呼后拥,跟皇帝驾到似的,要说没点儿家当都没人相信。
他沉着脸扫视了一番四周后,终于目光转回,直直盯着台上之人,面色忽而青忽而紫,变幻不定,好半天才终于冷哼一声道:“前日装得风情万种,骗了我一辆新买的马车,我沈三爷虽不介意这点财物,可你这小贱人竟胆敢欺骗玩弄我,我这便来教教你怎么做人!”语气却又是愤怒又是古里古怪。
他只一伸手,旁边的随从小弟便递上一柄长刀,刀锋锐利,刀柄上龙纹缠绕,他握紧刀柄,双目变色,大喝一声“看刀!”便轻踩地面,似凌云般几步飞踏上了擂台,却是未曾多说其他,直接一刀凌空劈去。他的刀势杀气骇然,如赫赫雷鸣,直劈对方面门,更未留半分余地,引得场中一阵惊呼。
岑可宣听了他的话,却差点笑出声:“你说这霍欣奇究竟如何欺骗玩弄了他?令他气成这般模样?”看他也不像缺钱的人,倘若只丢了俩马车,绝不该这么气愤,这中间的趣事,可惜我却无缘知晓了,这令她不免感到遗憾。在场诸位只知这二人必定有些过节,却不免难解其中详情,然而这个中曲折,倒是与岑可宣的猜测相差不远了。
前些日子霍氏兄妹劫持张敏之所用的马车,正是从沈三爷处骗来,这桩事说起来,确实有些丢人。
那日,沈三爷听闻莲衣登台献舞,意寻愿为她一掷千金者,便风风火火赶去,一心想重金包下这头牌姑娘,却不知当日情形十分怪异,价高更是离谱,远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左右权衡一番,暗道这莲衣虽说好看,却也值不起这个价,便阴阳怪气说了些场面话,又叫人另外给他找个姑娘,然后中场离开了。
事情便发生在这之后,他匆匆上楼,撞见一个黑衣女人。
彼时热闹全在厅内,楼上着实冷清,除了一两声鸟鸣,再无其余声响,那姑娘不知为何独立立于楼道间,一身黑衣,身姿婉然。听见脚步声,她转身回头,赫然露出一张萧冷的面容,身后黑夜沉沉,绿柳绦绦,那张脸却如水般清丽,红唇更似火焰鲜艳,于冷寂间无端生出些绮丽色彩。
这又是清冷又是火热的模样,令他喉咙干涩,一下子心动得不行,恨不得立马上前与她欢好一番。他只当这人便是半江楼为他找来的姑娘,心中还暗想:这半江楼的老板是越发上道了,什么模样的姑娘都能弄到一两个,以后还有的他慢慢品味,同时快速上前,慷慨地表示要包下她数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