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与刘驽目光甫触,便即挪开,面上现出惭色。刘驽浑不在意,道:“萧夫人,你们怎么在这?”萧夫人叹了口气,用下巴指了指花三娘与越兀室离,道:“还不是被他俩害得!”
原来越兀室离自从中了花三娘的五蛊散之后,腿上痛痒难挡,知道再这样下去,这双腿难免要废掉。他诸般逼问花三娘,要她交出解药。花三娘行事老辣,知道若是交出了解药,自己必死无疑,因此咬紧牙关,任凭越兀室离怎样逼迫,她就是不交。
越兀室离后来疼得抱着双腿,在地上打起了滚,因此不得不将花三娘从树上放下。花三娘虽为他解去了五蛊散的毒,却在解药中混入了三虫三尸丸,越兀室离服用后便不得不受她的控制。
花三娘带着越兀室离抓住了萧夫人与阿保机,原本想带着他们回义军大营。没料到半路上碰见了溃散的义军士兵。
她一问方知,原来尚让率领义军正要击退宋威,两军正在鏖战之中。这时大批契丹人从两军侧翼包抄攻来,将尚让与宋威打得措不及防,一溃千里。现今尚让已率领残军往宋州方向退去,至于宋威,则是单枪匹马逃回了洛阳,将大队官兵留给了契丹人。
花三娘打听清楚情况后,便带着越兀室离还有萧夫人母子,跟着要往宋州方向逃去,不料半路上被一队契丹人截住了去路。
那契丹人中的一个将军,认出了萧夫人母子,便将她四人五花大绑,带到了这集市上来。四人还未进客栈,便又有其他三位契丹将军冲上前来,拥着他们一起进了客栈。
刘驽见大堂里的契丹人虽然表面上乱哄哄的一片,实际上分成了八个派别,分别跟随在八名契丹将军之后。这八名契丹将军争吵得甚凶,纷纷抡起袖子,竟是要动手。八名将军背后的契丹武士,见状纷纷拔刀,眼看一场血拼便要开始。
这时那名耶律氏的将军,连忙伸手大声阻止。也不知他说了些甚么,其余七名将军竟纷纷收起刀,不再争吵。
他们各自屏退左右的契丹武士,继而合上门,大堂之内只剩下这八名契丹将军。还有花三娘、越兀室离、韩夫人母子、韩不寿、岳圣叹、薛红梅和崔东阳这八人。公孙茂则是蹲在地上舔糖,谁也不理。那块大冰糖,已被他舔成了个小陀螺。
陆圣妍煮好肉丸后,便连着锅端进了大堂,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众人闻见后,不禁纷纷回头。那八名契丹将军见陆圣妍一个妇道人家,双手端着只几十斤的大锅,竟手不颤、腿不抖,不禁大奇。
陆圣妍见大堂内只剩下八名契丹人,且都是将军这等大人物,不禁大喜。她给刘驽使了个眼色,刘驽点头表示明白。陆圣妍端着大锅走进几步,笑道:“诸位将军,肉丸做好了,你们快来吃!”
那八名契丹将军虽然听不懂汉话,但能明白她的意思,均是大喜,撩起袖子便要往锅里捞肉丸子吃。陆圣妍拎起大锅一扔,肉丸带着滚汤飞洒而出。众人见状纷纷远避,而那八位契丹将军,却因想吃锅中肉丸,被滚汤泼了满面。
与此同时,刘驽使开“乾坤迷踪步法”,绕到诸契丹将军背后,双掌齐飞,专打后脑。那八名将军声也未吭,齐齐瘫倒在地上。
岳圣叹闪躲不及,被滚汤烫得脸通红,双手捂了好一会儿,才道:“师妹,你这做的甚么饭,真的咸煞人了。”陆圣妍道:“师兄,想吃好的,去宋州找你那个小妹妹去!”韩不寿原本一声不吭,这时抬起头,怒道:“还请陆姑娘注意言辞!”薛红梅抓了抓他的手臂,示意他不必太生气。
刘驽将这八名契丹将军齐齐拉至墙角,这八人皆是彪形大汉,身躯甚沉,直累得他气喘吁吁。陆圣妍摸了摸他的头,赞道:“刚才你这套掌法使得非常不错,看来你学掌比学刀要好得多。”
岳圣叹一听大惊失色,道:“师妹,刘驽并未入我掌剑门,你怎能教他破玉掌?”陆圣妍斜了他一眼,道:“师兄,这点分寸师妹我还是有的,我教他的并不是破玉掌,而是昆仑派的两仪掌。”岳圣叹一听,惭愧地说道:“对不住,师妹,怪我没看清。”
陆圣妍叹了口气,道:“掌剑门自从传到了你我手里,既没了掌门,也没了弟子。再过几十年,这掌剑门恐怕要从江湖上消失了。”
岳圣叹道:“这都怪师傅他老人家临死的时候,也不知道将那掌门铁鸳鸯藏在了甚么地方。没有这铁鸳鸯,咱俩谁当不了掌门。依掌剑门的规矩,不是掌门就绝不能收徒。”
陆圣妍摇了摇手,示意他不便再说,又冲刘驽道:“狗娃子,把这八个契丹人都收拾了,咱们这就出发。”刘驽见陆圣妍竟要他亲手杀人,不由地大为迟疑。崔东阳看出他的犹豫,微微摇头,示意他站在原地不要动。
这时萧夫人开口说道:“陆姑娘,若是你杀了这八个人,我们这些人恐怕都难活着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