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适鲁呼地出了一把劲,终于将他彻底扶上了榻,“把腰转过来,刚才磕的是这个地方吗?”
他竟开始用手为刘驽揉捏腰上痛处。
刘驽忍痛要爬起身,“可汗,这可不敢。您有伤在身,还是赶紧回榻上去吧。”
耶律适鲁嘿嘿一笑,“看不上我的推拿手法是吧?”
他将刘驽摁回了榻上,为其拿捏起了一阵,待其伤痛缓解,方才返回了自己的大榻,“咱俩就这么躺着聊,你不用起来。”
“是!”刘驽答道,他第一次觉得面前的这位草原枭雄,直像个慈祥的老头。
两人忽东忽西地聊了不多久,耶律适鲁忽然像个小孩一般眨巴着眼睛,问道:“刘将军,你在外面有诨号吗?”
刘驽微微一笑,心想人说“老来小,老来小”,还真是如此,他脸一红,答道:“不瞒可汗说,我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我爹骂我是‘傻驹子’,别人叫我‘二愣子’,还有个陆姨称我为‘狗娃子’,她的男人茂叔则喊我‘小马’。”
耶律适鲁听后哈哈大笑,“我年轻的时候诨号可没你这么多,别人都喊我‘黑虎’。因为花斑的老虎即便藏在丛林里也容易被人发现,但黑虎一旦等到天黑再出来猎食,便无人能够察觉,可伤人于不知不觉之中。【零↑九△小↓說△網】”
“他们应该是因为怕你,所以才给你取了这么一个诨号。”刘驽笑道。
“其实我也想交朋友,可惜这些人都没有足够的胆量。”耶律适鲁摇头叹着气,急促地咳嗽了几声,他忽然瞪眼望着刘驽,“我们能做朋友吗?”
“在我心里,可汗早就是我的朋友!”刘驽的声音有些颤动。
耶律适鲁笑着点了点头,“人是越老越寂寞,多个朋友,感觉果然不错。”
烛光昏沉,他因为身上积年伤势的缘故,精力有些不济,再次闭眼欲睡。
刘驽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于是趁他尚未入眠之际问道:“可汗,今夜是不是有甚么大事要发生?”
“没有,安心睡吧!”耶律适鲁睁开眼笑道,他将帘门外值守的汗王亲卫喊了进来,“将火炉挪得靠近小榻一些,别冻着了刘将军。”
……
第二天清早,刘驽告辞耶律适鲁,返回了谢安娘的帐篷。
他明白自己在汗王大帐中待得越久,便越容易惹来那些契丹勋贵的妒忌,似乃木器这等权欲膨胀之人更是不会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