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破这下彻底忍不住了,“老秃驴,你找死!”
他右手在腰间轻轻一抹,一道柔软的炫光直向法原和尚的脖颈间奔去,原来是一柄藏在腰带中的软剑!
法原和尚重伤之下脚步迟滞,难以避开他灵动的一击,只得以肉掌来迎。老僧内力深厚,掌缘带着呼呼响声,激发出的刚猛真气逼得冯破的软剑往旁一斜。
冯破见状一笑,手腕轻摇,软剑好似灵蛇一般在空中打了个圈,复又向法原和尚后脖卷去。法原和尚急忙往后仰倒,使出一招铁板桥,堪堪避开擦脸掠过的软剑。两人连斗了三十余招,冯破因为年轻力强,渐渐将受伤的法原和尚强压于下风。
花流雨似乎对二人之间的打斗并不关心,只在细细沉吟。她突然抬起头,看向一旁素未相识的刘驽。局势诡异,可这位披发如瀑的青年却镇静得像一潭深水,浓眉下的眸子煦暖如春日里的阳光,令她芳心不禁蠢蠢欲动。
“这位少侠,你认为小女子该怎么做?敬请指教呢。”花流雨轻声向刘驽问道,声音低弱得像一只蚊蝇。同时腰身微微一低,好似风中的摆荷。
“姑娘,这事得你自己拿主意。你的同伴正在与他人拼命,还是要快些作决定得好。”刘驽笑道。
“哦,我和他不是同伴,只是路上偶然相遇而已。所以他做他的事,我做我的事。”花流雨还给他一个微笑,直至下一句话,她的语气中方才透露出一丝特属于苗疆女子的悍气和执拗,“不管怎样,我总还是要问一问你的建议才好!”
“他为你拼命,你总得为他做点甚么,这就是我的建议。”刘驽淡淡地回了句,他心里明白,眼前的局势只在于一人,那便是夔王。
“好的,你的话我听清楚了,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花流雨咬了咬嫩薄粉嫩的嘴唇,显得楚楚可怜。
刘驽见状一笑,花流雨虽然娇媚,但于他而言并不算甚。作为一个见过大江大河的人,他又怎会将一条区区小溪放在眼里。——此女虽美,但与谢安娘比起来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眼下局势诡异,可他心思游离,竟不知不觉地想起那个在草原的清晨里不告而别的谢氏孤女。
他心神为之激漾,许久不能平静。直至法原和尚的双掌在与冯破的软剑又一次交锋中被割破,老僧发出惨烈的呼喊声,他方才回过神来,心底存有些许歉疚,觉得自己颇为对不起李菁。明明已有心上人,又怎能去想其他女子。
“简直是卑鄙无耻!”他在心里这么骂着自己。
夔王并没有闲着,他游离的目光时而落正在激斗的法原和尚和冯破身上,一会儿又挪到旁观的花流雨和刘驽身上。他眉头微皱,心中仍未作出决定。
只见冯破愈战愈勇,手中软剑作虚势,晃过法原和尚,同时胯下一脚飞起,正中老僧的小腹。
法原和尚惨呼一声,直直地撞中身后的黑色小门,身子徐徐瘫软在地,痛苦地坐落在地。
与此同时,他后背衣衫擦干净了小门上的灰尘,门上早年刻下的一行鎏金篆字清晰可见,看得夔王、刘驽和花流雨惊讶无比,便连冯破也不禁停下手中的软剑,痴立于地,久久不动。
法原和尚幸运地逃过一劫,脸上冷汗淋漓。他见众人皆是看向自己的身后,于是好奇地也转过头去看。在看见门上那一行金色字迹后,他直惊得嘴巴无法合拢。
“袁氏二十三代孙、掌剑门掌门,袁岚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