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胡在杏林苑是个特殊的存在,既是管家刘云的同窗好友,又是替小姐云端处理了搜府麻烦的功臣,因此,即使杏林苑的两大主子没说什么,这些丫鬟奴才却是不敢小瞧了他,真的让他做些奴才的活儿。元胡介于非主非仆之间的身份,却是让沉香一时不知该唤他什么,只能按着年纪长幼,暂且先唤他一声‘元大叔’,倒也没失了分寸。
“沉香丫头,你是那四个小丫鬟中最谨慎懂事的,这也是小姐之所以派你来这接人的缘由。聪明如斯,那你就该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得赶快想想办法先找着小姐再说。”元胡在屋内转了一圈,发现门外还有两个婆子寸步不离,不敢大声告诫她,只是压低了声音,却也能听到他此时很是焦急不悦。
沉香沉默,他自己也是刚从别处逃出来的,又怎么知道小姐身在何处呢?问他也不过是多了一个人担心罢了,况且他和自己此时要想出这听风轩,怕也不是什么简单事。
毕竟那两婆子都不是吃素的,怕她逃跑,将两边窗户都封住了,唯一可以进出的大门也让她二人守得死死的,元胡能够捡漏,找到这面窗户进来,实属不易。
“元大叔,那为何不从这面窗户出去?”见他还在找寻什么,沉香不解,指着他刚才进来的窗户问他。
是啊,现成的出口为何不用呢?原路返回不是最明智的选择么?
元胡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叹口气:“你自己掀开窗户看吧。”
沉香依言,再次打开窗户,却看见外边有三个年轻护院在趴在墙外候着,见了她,眼睛瞪得老大,吓得沉香赶忙关了窗户,帮着元胡找寻其他出口,再也不提这事。
“孙哥,想必那姑娘就是翠柳的娘家姐姐了吧,只是,她好似不太待见我们啊。”小潘见她开窗,眼前一亮,笑容挂在嘴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她赶忙关了窗,有些挫败的摸了摸鼻子,望着身边给他出招的老孙好不委屈。
听他抱怨,老孙皱眉,唾骂了一声:“奶奶的,老子还没看清楚人呢,她这就关了窗,是在埋汰我老孙吗?”
“孙哥,别急着骂娘啊,小弟倒是看清楚了,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是个端庄姑娘,那眉眼间却跟翠柳无一丝相像,看那打扮,兴许是那位姑娘身边的丫鬟倒也说不定。”瞧见了小潘面上的局促,赵大适时出来圆场,宽慰那两人。
小潘向他投去感激一笑,又疑惑着问他:“不是说那位姐姐就在这听风轩的吗?难道传言有误?”
他这话一说,老孙脸色明显黑了一截,老子放你一马,成全你俩这对野鸳鸯,这小子非但不感恩,丫这在在怀疑他的情报可靠度。当下就怒了,挥舞着拳头朝他脑袋瓜子掴了几下,骂骂咧咧十分粗俗。
得亏赵大横在他俩中间,替小潘挡了他的拳头,自己身上挨了几下,赵大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了:“孙哥,咱哥三还挂在墙上呢,有气到了地上再撒也不迟。你再好好想想,那个姑娘当真是在这听风轩?”
不怪小潘会那么问,这老孙记性差记错事情是常有的,赵大跟着这么一问,倒让老孙挠着头犯了难:“我也是撒尿时顺耳听人那么一说,并没放在心上,不过这‘听风轩’三字确实是听到了。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孙哥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小潘听他支支吾吾的,着急插了一嘴,让赵大甩了个眼神才住嘴。
老孙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次还算是带了脑子的,只见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哦,对了,还有浆洗房,金钱豹那老小子,最喜欢干那从人牙缝里抠银子的缺德事,翠柳的姐姐若是不懂他这规矩,势必是让人给弄到浆洗房去了。”
赵大、小潘赞同点头,金钱豹确实有这么个规矩,兴许人真的在那儿也说不定。
“那咱三快去吧,可别让人家姑娘受了委屈。”三人急忙跳下墙头,直奔浆洗房。
“元大叔,听清了,小姐怕是被关在这府中的浆洗房。”沉香并没走远,而是依了元胡的手势指挥,趴在窗边听了那三人的对话,腿都站麻了,总算得到了有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