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去就听见空旷的地牢里满是女子的牢骚声,春梅见怪不怪,对这种情况已经看的麻木了,倒是她没有哭没有闹,让春梅高看了她一截。
在门口并不多作逗留,春梅提起裙摆也不点灯,就这样驾轻就熟来到关押云端的牢房外十步远,静静看她。
在听到云端那句要吃牛的话时,她向小玲使了个眼色,小玲点了点头,将帕子里裹着的那块浸了毒的黑面馒头扔向云端。
“哎哟,是谁砸我?”
突然被砸,眼睛那里一阵疼,又不能用手揉,云端只能闭眸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解几分疼痛,她定睛一瞧,脚边大老鼠啃着的那块黑不溜秋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馒头之类的面食,不过晚了,大老鼠三下五除二就给啃完了,连渣儿都不剩,末了,还在她跟前转悠着寻东西吃。
眼见着自己的果腹之物被它先吃了,还不知足的得寸进尺在她身边晃悠,云端不生气那是假的。
还没伸出腿用脚蹬它,那只在她身边找吃的老鼠,忽然就倒地不起,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不一会儿就七窍流血死了。
云端来不及惊吓,扭头看去黑不见底的通道,突然出声:“是谁在那里?”
她听见了脚步声,有人来了。
“哼,算你命大,有那只死老鼠替你挡了灾,不过,你以为就此逃过一劫了吗?做梦!”
春梅渐渐走近,冰冷凉薄的月光照在她脸上,都没能盖住她一脸肃杀狠意,全然不复白天见曼冬时的那样唯唯诺诺,饱满鲜红的嘴里吐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好听。
“得罪了文阳郡主,只有死路一条。”
她说完这句话,丫鬟小玲配合默契的打开了牢房的门,手捧着泛着白光的瓷瓶,恭敬地低头站在一旁不说话。
从她口中听到文阳郡主的名讳,云端并不惊讶,反倒有些不解,一个郡主,要想弄死自己,多的是办法,为何非要大费周章送来京兆尹府,就不怕云端的死被记录在案,有朝一日公之于众吗?
死也要死得明白,云端这么想的,当然要问清楚了:“我与文阳郡主素昧平生,何曾有得罪这一说?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种开脱借口她都听腻了,毫无新意。
春梅俯视着她,咧开嘴皮笑肉不笑,皎好的妆容在月色下苍白无血,很是瘆人。
“抓的就是你——云端!乖乖受死吧,趁我心情好,还能网开一面留你个全尸,若是心存侥幸,以为这样说就能免于一死了,那真是做梦!”
能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云端肯定,这位文阳郡主她曾见过,但不识名讳,可她在金陵遇见过的女性,就是香菱、云阳郡主、杜如雪三人,并不曾有过文阳郡主……
对了,还有一人,云端陡然惊醒,瞪大眼睛望着春梅,试探:“你是太尉府的大奶奶派来的人?”
春梅一惊,嫁给廉清做小妾时,鲜有人知她的身份,如今被云端认出后面上不免有些惊慌,不过到底是文阳郡主身边待过的,只是一瞬便又恢复平常,不以为然冷笑着,“知道了又怎样?只能让你死得明白着……”
太尉府的大奶奶柳如意是济宁侯府世子柳麟方的姐姐,而柳麟方又曾见过她的……
“你不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