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婆罗岭中的浓雾渐渐散开,第一抹晨光从山林上空洒下,透过密密麻麻的树缝洒下斑驳的影子。
阎罗大人在婆罗岭中转了一夜,青丝与衣衫早已被雾水湿透。不过当他发现这一点后,指尖一抹金光一闪即逝,衣衫与青丝便恢复成了原来干净清爽的模样,邪魅狷狂,霸气逼人。
他抬头望了一眼婆罗岭的山巅,抬起左手,一只袖珍的赤红苍冥犬在他手心里现出形来。他从袖中取出那支装了鬼面猁獾的金瓶来给它嗅了嗅,道了声“去吧”,那苍冥犬便往前一跃,蓦地变成一条大狗,朝山巅的地方奔去。
原本他是早就想利用苍冥犬来找出另一只鬼面猁獾的所在的,然而这婆罗岭的浓雾诡异得很,居然能让苍冥犬的嗅觉失灵,于是害得他在这该死的山林里转了一夜,顺便灭了十几只碍眼的妖物。
此时,南宫一伦与欧阳滢也正往山下走,南宫一伦走在前面,欧阳滢则一瘸一拐地跟在后头。
远远地,南宫一伦便看见了一身宝蓝色华服的阎罗大人,心中不禁倍感疑惑,面对面地走了下去,停在了阎罗大人的身前,审视了他一会儿,指着他道:“我记得你,赛花灯那夜,我见过你。”
阎罗大人微微昂头,细长的凤眼看着他,刚要绕道前去,却被他只手拦住了,问道:“你来婆罗岭作甚,难不成你也揭了擒王会的榜?”
阎罗大人没有耐心回答,只道:“本公子有要事在身,烦请南宫少爷让道,否则,本公子可就不客气了。”
南宫一伦放下手来,目送他擦身而过后,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问道:“我记得你认得欧阳府十小姐,方才走来时,可有碰见她?”
听到关于凤九鸢的话,阎罗大人不自觉顿住了脚步,他记得这小子好像是喜欢凤九鸢的,转过身来道:“碰见了,她说婆罗岭太危险,已经回去了。”
“啊?”南宫一伦震惊了一下,见阎罗大人又转身走了,忙不迭跟了上去,“你骗人,文君才不是个半途而废的女子,她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她看中了白泽妖图斩,就一定会完成此次擒王会的任务!”
欧阳滢一瘸一拐亦步亦趋地跟在南宫一伦的身后,也附和着点着头。
阎罗大人双手负在背后,停下步子来,眯眼面向南宫一伦,“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表现出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我说她回去了,她就是回去了!”
“不可能,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我当然了解她!她绝非一个临阵逃脱、贪生怕死的女子。”南宫一伦边跟着他走边与他争执着。
“很好的朋友,能有多好?她怎生从未在本公子面前提及过你?”
“你跟她很熟吗?”
“当然!”
“那你跟她是何关系?”
“这用得着你管吗?”
“当然用得着,我可是她的结拜大哥!”
……
欧阳滢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的争论,左右没听出个关键来,心中急得直冒烟。要知道,方才她与南宫一伦是准备去找她的文君姐姐的,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南宫少爷与那个来历不明的男子争执着一个不必要的话题,完全忘了去找文君姐姐才是正事。最气人的是,两个人争得起劲,她根本就插不进话去。